”有人忽然喊道,惹得众人回头。
朱由桦登上城楼,看了一眼外头的大军,也是心有余悸,他深呼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透出无比的坚定。
“将士们,你们怕吗?”
“不怕!”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是异口同声喊道。
“扯蛋,我都怕,你们会不怕?”朱由桦说完这话,不少人都是哈哈大笑,但他紧接着又高声道:
“怕归怕,但我们不能退缩,因为在这面城墙之后就是大家的父老妻儿!”说着,朱由桦呵呵一笑,自嘲道:
“你们中有人会说,朱由桦,你是福王府的人,所以你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们发饷、发粮,配发军械,亲自上城督战。”
“我说,你们说的对,你们说的都对,但还有一点你们不知道。”朱由桦指向身后,“我身后这个偌大的王府,从来都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一直都在军营!”
“那些常与我出去打猎的人知道,我朱由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我给大家发了一次饷,那我就会一直发!”
“从今以后的每个月,我都会给大家发饷,你们的朝廷就是我!”说着,朱由桦又指向城外,厉声道:
“闯贼一路攻城掠地,生灵涂炭,目的就是洛阳,他以为拿下这里就能灭亡大明,我们有退路吗?”
官兵们举起手中刀枪,齐声喊道:“没有!”
“错!永远都有退路,你不想死在城头,你现在就可以走!”
“大难临头,你可以选择去当一个万人唾弃的懦夫,这是你的退路!但是同闯贼死战到底,城在人在,城毁人亡,这是我朱由桦身为大明皇族的归宿!”
“这些流匪的所作所为你们都知道,宜阳、新安,一旦让他们破城,家不存,国将覆,我们又拿什么来保护自己的家人?”
“只有国在,家才能并存!”说到这里,朱由桦‘噌’地一声抽出雁翅刀,寒光指向城外闯军:
“大明的将士们,拿起你们的刀枪,用敌人的鲜血来告诉他们,我大明今日虽然辉煌不在,但他们永远夺不走我们身为大明官军的骨气!”
“你们的父老妻儿都在城内看着,你是让他们为你感到自豪,还是让他们觉得你懦弱无能!?”
“如果你还想当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那就跟着本殿下奋力杀敌,击溃流匪,向天下证明自己!”
“杀一贼者,赏银三钱,杀贼首者,赏银二两,如能阵杀闯贼大将者,赏百金!只要你们敢杀,我就敢赏!”
“那要是老子砍了李贼的头呢?”忽然,一名兵士问道。
朱由桦看了他一眼,喝道:“赏千金!”
话音落地,校场静默片刻,猛然爆发出冲天的喊杀声。
“杀!杀!杀!”
“杀流匪!杀流匪!杀杀杀!!”
......
城外,骑着白马,身后披着红色大髦的李自成皱紧了眉头。
“从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官兵不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开始逃跑,就是已经打开城门投降,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士气?”
在他身后,一名青衫佩剑的士子取下千里镜,凝重道:“是那个南阳王朱由桦在城头动员。”
李自成冷笑几声,不以为然,扬鞭挥向前方:“李过,我给你三千老营压阵,给我在天黑之前拿下洛阳!”
一名白衣闯将闻言大喝:“尊命!流民七八九营跟老子冲,老营一队压阵,马队侧翼呼应,没我的命令,不许参战!”
“杀官兵!杀官兵!杀官兵!”
听着忽然而起的震天喝声,李自成兴奋的浑身都在颤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子虽然原本是个送快递的,但是现在要砍翻亲王!
那个在城头叫唤的南阳王朱由桦,第一个就拿他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