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是一个与其他人都格格不入的白衣书生,他手中摇着一把羽扇,儒服博冠将他本就润泽如玉的面庞衬托的更加儒雅斯文。
“你说你的女儿是我家骏儿害死的,口说无凭,有什么证据?”
“她死的时候留下了一块玉,上面刻着字,老汉我不识字,跟四处跟人打听了好久,才知道那原来是兆尹府上的大少爷!”
黝黑的脸上满是悲愤,他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狠狠地摔到刘万进脚下,“我们父女不是京城人,因为我女儿快成婚了,她才想来买些好东西装饰新房……”
声音逐渐变得哽咽,重重敲打在人的心尖。
“哎呀,老人家,这个可千万莫摔坏了。”
书生捏着穗子细细打量着,惊叹不已,“这玉色泽上乘,可是难得的珍品,够普通人家过一辈子了,不,说不定两辈子也够了。”
“仅凭一个玉佩又能证明什么?”刘万进冷笑一声,“说不定是你女儿像飞上枝头变凤凰,故意攀附呢?”
“不可能!”
“哼,能有什么不可能,你这种人本官见多了。”刘万进面上坦然,“说,是谁来支使你陷害本官的!”
老汉抱着怀里的骨灰坛砰地跪在地上,佝偻的肩膀挺的笔直,粗糙的手指直直指向天空。
“我对老天爷发誓,如果我说的有一句假话,就不得好死!”
“你在本官府前还敢如此放肆!来人,把他压到牢里,择日审查!”
“若是还有起哄作乱着,一律同置。”
刘万进看着噤若寒蝉的人群,脸上一派清官做派,“本官向战战兢兢勤恳为民,愚子虽然不才,但为人处世决不曾出格,希望诸位勿要听信些井市流言。”
他手一挥,旁边的人立刻去抓那老汉。
骨灰坛被无情地摔落在地,灰白的粉末被风扬起,吹向天空。
“女儿,我苦命的女儿,是爹没用,爹没用啊!”
“刘大人这里可真是热闹,看来曲某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一群劲装打扮的仆从簇拥着中央的男子,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进。
曲伸停下步子,笑着甩了甩手中备份的赔偿条目,“刘大人应该把钱都准备好了吧?”
他这样直接了当地说,刘万进脸上一阵铁青,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
“随本官进来。”刘万进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随后大门重重闭合,原本就是因为看热闹聚集起来的人群陆续散去。
白衣书生依旧留在原地,欢快地摇着手里的羽扇,自言自语道:“很快就要翻船喽。”
“钱就在这里。”
曲伸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吩咐道:“点点。”
五个箱子被依次打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横着的门闩被猛然撞开,断裂在地,一队身穿苍青色的人闯入,衣前的螣蛇反着刺目的银光。
“刘大人。”
为首的樊凯淡然开口,“就劳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一道人影静立在门外,面目扭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