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形。
谢老师一看那个心疼啊,拉着他的手就不松手,说这么些年他到底在外头遭的个啥子罪?瘦得都变了样了。
说这话的当口,她还怪我,说我和乔子默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再怎么说也曾经是一家人,互相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看把子默给饿成啥样了。
我开玩笑:“妈,人家子默和安然是一对,再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帮衬吧!你瞅一瞅,安然这不生得水灵灵的能掐出水来的吗?好吃的乔子默一定都让安然给吃了。”
安然一阵脸红,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辩解。
还是慕桥懂事:“阿姨,慕桥现在从事职业是跟艺术有关的,艺术家都这样,他这是为艺术献身。”
慕桥这个理由找得对,乔子默在B市好像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在油画一条街卖画。
大都是一些不入流的画家的画寄在店里卖,现如今这个快餐文化时代,我不相信有多少人会去买画来充实自己的鉴赏能力。
顶多是某些品味不是很好的大妈们觉得客厅里需要一幅画来挂挂,但具体是什么画,他们觉得不太重要,重要的只是一幅画而已。
其实我一直认为他打着卖画的愰子,在干着非法的生意。
但慕桥说,他那里生意不太好,十天半月也卖不出去一幅画,所以他有的时候在给美院的学生当人体模特,从而赚一些钱来用于日常生活。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解释得通。
谢老师说:“模特这是个变态的职业,电视上都说了,对身材要求十分严格。那些姑娘一个二个饿得只剩皮包骨头了,还真不人道。”
席间,我去上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乔子默正靠在男洗手间出来的洗手池边上。
我看他一副活不起的样子,虽说B市的天气还十分热,但饭店的空调开得足,也不至于像他那样,额头上全是汗,也不光是汗,一整张脸煞白煞白的,怪吓人的样子。
我明白了,他这是犯了瘾了。
他这个样子当然不能让谢老师发现了,要是让谢老师晓得了,还不得乍了锅,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我说:“你走吧!谢老师问起来我就说你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去忙,来不及跟她解释了。”
他难得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说了声谢谢,转身急急地朝饭店门口走去。
那天,我看着他踉踉跄跄的样子,心里头满不是滋味。
拿起电话来,本意是想让他再去警局呆两天的,至少在那里,他才不会接触个害人的东西。
这个电话还是没有打出去,原因也许有很多,但我想找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譬如谢老师还没有走,万一她抽了风又要找乔子默聊个天,吃个饭,或者心血来潮要去乔子默的画廊看一看呢?
事实还真是这样,谢老师第二天果然提出要去画廊看一看,我只得陪着她去了一趟。
油画一条街,简直比我想像中还要冷清,大多数店门都关着,街的尽头一只德牧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晒太阳,半天瞅不到一个人影子。
谢老师去瞅过之后,顿时对乔子默干的这个行业大加赞赏,说这才具有艺术的味道,虽说清贫是清贫了一点,但艺术还得是要人来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