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蓉刚清醒过来,就挣扎着自己沐浴更衣,之后还陪着周秦川兄弟俩,一起在客栈大堂吃了餔食。
尽管她脾胃尚未恢复,只能喝点小米粥,不过因为目的达到的缘故,兴致却很好。
看着这兄弟二人狼吞虎咽吃得痛快,她自己也很开心,恢复了些血色的脸上自始自终带着笑容,眼波流转间,盈盈不可方物。
都以为最多再休养上一两天就能开拔上路的三人,全没有想到,次日苏幼蓉却又病倒了。
周秦川本待邀她一道吃朝食的,敲了半天房门没有动静,不得已找来小二,破门而入,这才发现苏小妹满脸通红恍恍惚惚地躺在床榻上,又发起了低烧。
不得已,周秦川只能再赴医馆,请了个郎中登门诊治用药,再度将养了三天,才渐渐好转。
好在这家客栈的一应物件全都周全,熬药熬粥什么的都很方便。
这番之所以接二连三地染病,苏幼蓉自己心里大致有底,许是之前一路辛苦逃亡就染上了病根,只是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加上得知自己家里已破,又亲眼见了两个长辈一般的忠仆亡故,心气一直郁结。
此时危机初解,之前绷得极为紧张的身子一放松,再有这场不洁食物引发的急症做引子,一下子就把潜伏在体内的病根给勾出来了。
如此也好,苏幼蓉想得挺开,趁着病势初起,调养便利之际,将其彻底疗愈,总比一拖再拖,直到病入膏肓才爆发出来要好。
就像忠叔那般,到了药石无效的阶段,就是再高明的郎中也是回天乏术了。
有了这般想法,苏幼蓉遂安心呆在鲁桥镇静养。
之前家未破败之时,她就不是娇小姐,除了有个使唤婆子帮她料理一二杂务之外,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
不是家里财力不够,而是苏幼蓉觉得这些丫头粗手笨脚,都不合心好用。
自己又是容貌特异,除了见见家里人,还有帮父亲料理铺子的必要应酬之外,她并不喜欢与他人打交道。
如今一番经历之后,就更精干了,即便在病中,也谢绝了周秦川给她雇个婆子贴身服侍的好意,只因染病乏力,才姑且找了个浣女来帮她洗刷衣裳。
内里小衣等等,仍是自己动手清洗。
苏幼蓉如此行径,除了一贯的要强脾性之外,也与她身携重金有关,紧贴着腰间里衣藏的那个褡裢,是她最后的凭依,若有遗失,麻烦可就大了。
找个陌生之人来贴身服侍,怎么也不放心,自己哪怕辛苦些,也要保住这点今后起家的本钱。
周秦川兄弟二人在她生病昏迷之时,都始终没有趁人之危,人品是信得过的。
要不然苏幼蓉也不会在两人面前,毫无避忌地从身上掏出银钱来。
若不是男女有别,倒是可以考虑让他俩来帮忙。
只不过若都是女子的话,苏幼蓉又岂会让他俩带携自己北上呢。
这倒让周秦川省心不少,他和小济能做的,不过就是请请郎中抓抓药,煨药熬粥端药罢了,很是轻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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