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深水湾沉睡在恬静的夜色之中,平静的港湾像一张熟睡婴儿的脸,平滑无波的海面像一面深蓝色的镜子,照着天空中高高悬挂的明月,一天一地,遥相呼应。\wwW、Qb⑸、com\\
一艘快艇从港湾的海面上飞驰而过,激起两道又长又劲的水波,顿时将海面的明月击得支离破碎,而天空高挂的满月却依旧明亮。
镜花水月,刹那间破碎,能让人猛然间明白,这人生到头来也只是一场不堪一击的黄粱美梦而已!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何永强静静的坐在这间空荡荡、冷清清、阴森森、黑压压的客厅里面,他像一个灵堂中的寂静守夜人,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宛如一尊石质的雕像。只有窗户处洒下的清冷月光照在他的七分侧脸上,映出一张阴冷森然的面庞,他的眼珠偶尔的一动,这才让人知道,这个人还活着。
他将这里的所有佣人与管家全部都遣走了,又派自己最亲信的保镖将何丽莎与唐少东送到了一个自己藏身的秘密地点,将他们安置好,解决了后顾之忧以后,他才一个人独自的坐在这里等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真的没有想到……”何永强突然缓缓的说着“到头来,竟然是你反了我的水!果然又是你反了我的水!”
他对着门口站着的一个黑暗身影,声音无比失望与悲恸。
这个人走了进来,背脊挺得笔直,身上的衣服照在冰冷的月光下显得整齐干净,尤其是他的一双皮鞋,上面一尘不染,光鉴照人。
他走了进来,在何永强不远的地方缓缓坐了下来,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手绢,弯下腰,仔仔细细的擦了一下鞋面。
何永强淡淡的笑了一下:“你总是改不过这个毛病!还是这么爱干净!我们出来走黑道的,一天到晚注意这些事情,你也不会厌倦么?”
这个人声音沙哑,像一张砂纸用力的在地上摩挲着:“大佬,有些事情,这一辈子既然定了,就改不掉了!”
何永强笑了笑,像平常叙家常一样说着:“是啊,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啊!有些事情,这一辈子既然定了,就改不掉了!”他声音突然变得疾厉起来:“那你为什么现在却又突然想着痴心妄想的坐到一个本不属于你的位置上面?你回答我!!周大龙!”
周大龙嘿的笑了一笑,一张尖瘦的面孔照在冰冷的月光下,说不出的阴森:“大佬,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问你,我跟了你多久?”
何永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周大龙如此理直气壮的反问,他想了想,说道:“二十三年。”
周大龙一声怒喝:“错!是二十三年零六个月又四天!”
他鼻子里面喘着粗气,用力一扯自己胸膛上的衣服,“撕拉”一声,纽扣乱飞,露出自己满是刀疤的身躯!
周大龙指着自己左边胸膛一条粗长如同毛毛虫一样的伤口:“你还记得这道刀疤么?”
何永强凝视着他身上的这道刀疤,像是突然间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他声音苦涩而沧桑的说道:“当然记得!当年我被洪兴的人追杀,是你替我扛住了他们,我才能够跑掉!”
周大龙冷笑了一下:“真不容易,二十二年前的事情,难为你还记得!”他又指着自己心脏附近的一道惊心动魄的枪伤,说道:“那这里呢?”
何永强长叹了一口气:“当然也记得,这是一个叫杨兴的二五仔朝我打的一记黑枪,当时是你护着我,帮我挡下了这一枪,我才能活下来!”
周大龙又是一声冷笑,他指着自己腹部一条长达五寸的伤口:“很好,那这里呢?”
何永强声音苦涩,叹道:“当然也不会忘记!这是我们到泰国谈生意的时候,巴旺将军被洪兴的人收买了,临时反目,想要我的性命!又是你,护着我在绝境中杀出!你当时我记得肚子都被一颗子弹擦着肚皮打破了,肠子流了一地。当时你一只手护着我,一只手将自己的肠子塞回到肚子里面……现在回想起来,事隔十八年,却仍然记忆犹新啊!”
周大龙沉默着,他静静的听着何永强的回忆,仿佛自己也回到了那个热血江湖,男儿驰骋的时代,他突然一笑,无比的沧桑与感慨:“大佬,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之间,二十三年就这样过去了……”
何永强呵呵笑着,像是在和自己的老朋友聊天,随意自然,而浑然不像方才那样剑拔弩张:“是啊,转眼间,莎莎都快长大成人了!她小的时候,还骑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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