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繁华的市区,不光走很久见不到住户灯光,路边更是连路灯都没有,而且离市区越远,路况越差,到了这边走夜路不得不减慢车速,小心的前进。
“快到了,真是麻烦你陪我跑这么远过来一趟,要不然我一个人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老苏路过一片菜地,微微松了口气,感激的对我说,想必他也明白我特意陪他来的用意了。
我笑笑,话没出口就卡在喉咙里了,我脖子僵硬着,借着前车灯微弱的光芒,从后视镜看到,后排位置上竟然…有个人!
他一只眼乌黑青紫,暴突的眼球红肿充血,几乎要瞪出眼眶,鼻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刀平滑的切口,和两个黑漆漆的孔洞,更让人惊悚的是,他的嘴被缝上了小半,一截线和一根手术缝合用的弯针,摇摇晃晃的挂在他嘴边。
除此外,他光着上身,从脸到腹部,横七竖八的错落着大量的刀伤,泊泊向外流着血,下刀的人想必是个胆大心细之人,每一刀不仅长短相同,且深浅有序,让刀伤都显得从容、淡定。
他的血仿佛没有界限一说,无止境的向外流淌,不多时,我甚至已经感觉到鞋底都湿了。
老苏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迷惑朝后视镜望了眼,我见到他眼珠瞬间瞪的滚圆,瞳孔急速扩大,呼吸粗重起来。
后座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老苏的目光,微微抬起头,露出那张诡异的全面目,我见到他肩头在抖,他在笑,的确,他极力扯动没被缝合的另一半嘴,露出里面被颗颗夹碎的牙齿。
我们的注意力顿时全集中在他身上,我产生了片刻的错觉,后座那人变得恍惚,如黑白老电影里的人,晃动不断,黑点密布,这的确是我第一感官,因为他就是如此,我甚至从他身上看到大量细密的条纹,就如他根本不是人,而是电子科技产物。
‘碰’我重重靠在靠椅上,莫名传来一股强烈的推背感,斜眼一看,竟是老苏被吓呆了,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地,我顿时被吓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妈的,这边路况本来就差,路很窄,两边农田都比较低,这车要从路上飞出去了,就算不高,那也够喝一壶的了。
“松油门!”我大叫一声,老苏一激灵回过神,朝前一看,我俩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车头还差三米,就要撞上一块巨石,老苏满头大汗的疯大方向盘,车子玄之又玄的躲过了巨石,带着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尖叫声,在狭窄的马路上喝醉了似得走着‘s’型,半天才调正方向。
死里逃生,我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似得。
老苏又是换挡,又是‘咔嚓’‘咔嚓’踩了半天,忽然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对我说:“换不了档,刹车也没用,我…我减不了速了!”
空气仿佛一下凝固了下来,我跟老苏不约而同的看向后视镜,后座空荡荡的,哪来的什么人?我犹豫下,没敢直接回头,把后视镜朝下拉了下,刚看到下面的一点景象,老苏猛然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竟然两手都放开了方向盘!
后视镜里,我清晰的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趴在老苏肩头,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臂,满脸蜈蚣似得刀痕皱在一起,扭曲异常,狰狞的嘴角高高扬起,一脸疯狂的不可一世。
老苏疯狂的挣扎,却毫无作用,他本能的想要扭头,我一头冷汗的大叫:“不要转头!!!千万不要!!!!”老苏脖子僵住,我松了口气,尽量放缓语气:“别扭头…一扭,就再也转不过来了!”
老苏哆哆嗦嗦的抓住方向盘,他为人老实,却不是笨蛋,知道自己在开车,要是不受控制的车,他还看不到前面会发生什么,庆幸的是这条路是直路,老苏松手的时间不长,车没在这片刻时间直接飞出公路。
“怎…怎、怎、怎么办……”老苏说话带着哭腔,一句囫囵话结巴了十多秒才说出,快五十岁的大老爷们,竟然快哭出声了,他两腿紧紧夹着裤裆,脸色涨的通红,显然是在忍耐快要充盈到极致的尿意。
我扭转后视镜,不让他看到什么,缓解他的压力,车都不受控了,这会要是开车的人再出点问题,那可就好玩了。
“开车就是,一直控制不了,就开到没油。后面那家伙…就当他不存在。”
我随口回了句,那搭‘顺风车’的‘人’,明显恨极了我连连破坏他好事,他竟然转换目标,趴到了我肩上。我在后视镜内看的清楚,他肿胀的快要爆裂的眼球,几乎贴在我脸上,一脸血污蹭的我满脸都是,后视镜里,我浑身很快被涂满鲜血,顺着我的脸朝下流。
为了让老苏安心,我只能…极力让自己表情淡定,目不斜视的盯着后视镜,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