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家这几天,赵宇颠覆了很多对乔家的认识。
比如说,乔楠无比嫌弃的“黑,瘦,整天哭唧唧,像块口香糖一样甩不掉的磨人精”妹妹,却是一个貌美肤白大长腿的萌妹子,一口一个“赵宇哥哥”,简直把他的心都要喊化了。
再比如说,乔楠口中“一瞪眼睛就能吓死一打学生”的李老师,却是个和蔼可亲、说话柔声细语的长辈。
啧啧,这么好的家人,乔楠居然也舍得黑?数来数去,也只有他对姐姐的描述是最贴切的——我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谁敢欺负她,我就跟谁拼命。
乔楠还真是一语中的,在某某边境的某次冲突中,他果真拉着赵宇拼命去了。九死一生,总算全身而退。死里逃生后,赵宇只能仰天长叹——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个祖宗?
话说回来,赵宇早就对那个秀外慧中的“姐姐”有所耳闻,这次有幸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起来那么柔软温婉的女孩,却有着异常坚毅的眼神,让人过目不忘。这样女神一般的女生,他是断然不敢追的。听说乔楠的发小把她追到手了,他很佩服那位兄弟的勇气。
乔楠说想自己走走,赵宇想陪着他,却被乔建军给拦住了。他说:“他应该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他难过,他一个人待着,能发泄出来就好了。”
于是乎,赵宇就在馄饨店里等着,跟乔琳下着跳棋,听小丫头说着哥哥各种黑历史,他很不厚道地被逗笑了。
“你哥哥原来那么好玩啊,他在学校里装得像个老干部一样,可正经了,笑起来像个弥勒佛。”
乔琳说道:“他平时也乐呵呵的,可是偶尔发一次火就能吓死人!他刚上高中的时候,还有一次跑到大海里去了呢!站在一块礁石上,就好像要跟大海干一架似地。所以说,他这次难过成这样,我就特别担心他做傻事。”
赵宇一头雾水:“你哥为什么要跳海啊?”
“……”乔琳很头疼:“不是要跳海啦!是要跟大海干一架!”
“为什么要跟大海打架?”
“大概,他得了一种初中二年级的病,那时候还没好透!”
“什么是初中二年级的病?”
“……”乔琳隐约觉得,这位哥哥不知是因为在军校呆久了,还是因为他的脑回路本来就简单,反正跟他沟通起来很费劲。
“就是中二病啦!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一种病!”
“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乔琳感觉自己开启了死亡模式。她扶住额头,在被逼疯之前,她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乔楠从南山公墓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雪花绕着路灯飞舞,爸爸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回来了?”
“嗯。”
“饿了吧?”
“有点儿。”
“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
“等会儿吧,我也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乔建军没有拒绝,父子二人并排坐在台阶上,看着雪白的世界出神。
乔建军递给儿子一根烟:“抽吧!”
“我不会。”
乔建军笑道:“反正去了部队,不用一周就学会了。”
乔楠懵懂地接过烟来,生疏地跟爸爸借火,抽了第一口,就被呛得眼泪横流。
儿子被呛得狼狈,乔建军反而笑了。乔楠将烟扔到一边,说道:“你戒了就戒了,怎么又抽起来了?”
“我戒了两次烟,都是戒了很久,又重新开始抽的。”
“为什么?”
乔建军说道:“第一次是你出生的时候,你得了百日咳,我就不抽了。直到你妈妈生病,愁得整天睡不着觉,我又开始抽;第二次是你妹妹考二中那年,想攒点儿钱供她上个好学校,把烟戒了。几年过去啦,感觉没什么心事了,又开始抽上了。”
乔建军又笑道:“你看,不管是兵荒马乱,还是太平年月,都是抽烟的好时间。”
听爸爸的意思,他似乎是想说,抽烟可以见证那些酸甜苦辣的岁月,是他不可分割的好朋友。可乔楠还是规规矩矩地说了一句:“抽烟有害健康。”
“哈哈哈哈!你小子!”乔建军被木讷的儿子逗得哈哈大笑。
乔楠笑不出来,对他来说,现在什么都是苦的。
“爸,当年,我……我那个妈妈走的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抽烟,喝酒,抱着朋友嚎啕大哭,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死。”乔建军毫不掩饰那段颓废的岁月:“可是我听见你哭了,可能是饿的,也有可能是病了。你那么小小的一团,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居然还活着。我就想啊,我还有你这个念想,可不能死,得把你拉扯大。”
乔楠低下了头,爸爸说的情形他一点都不记得,可同样失去了爱人,他理解爸爸的心情。他抬头唏嘘:“港城的雪永远都下不完,老天爷下得不累么?它一次次夺走我身边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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