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家孩子啊?”
“我姓白,从弗吉利亚帝国来的。”
那人略思考了一会儿,摆摆手道:“进去吧,顺着左边墙走,走到不能走了就往右拐。”
“谢谢谢谢。”
二人道了谢便往里走。
刚刚的地方只是大门,进去之后只有一栋两层高的主楼,看起来像是个打牌赌钱的消遣场所,白涟舟小时候进去过,还给牌桌当过发牌员。
越过主楼,楼后还有一个小后院,人们在这儿养了些作物和几盆花,但远远没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步,因为另一边的后厨还在杀鸡,满天的鸡毛乱飞,鸡血顺着地板砖淌得很远。
大舅到底是个园丁还是个屠夫啊?白涟舟想。
所以只能找那杀鸡的问一问了。
“您好。”少年主动上去打招呼,但总不能开口直接喊大舅啊,只好恭敬地说了句敬语。
“啊,你谁啊?”那人扫了他一眼,又看看他身上穿的灵术长袍,慌忙摆手道:“您二位站远点,小心这鸡溅你们一脸血。”
哪里还管得上这些,白涟舟着急问道:“我找一个人,家里有个妹妹远嫁到弗吉利亚帝国的,有听说过吗?”
那屠夫略微一想,热情笑起来,道:“您就是来找我们老大的??哎哟,谁领我们二位小少爷来这种地方的?还干这么重的活,快把东西放下给我,后厨这些粗事怎么能让你们来干呢?真是......”
“你们从这过去,上楼,我们老大在等您呢。”
一通忙乱地招待,白涟舟和凛夜费尽心思和银钱买的大鱼大肉,全被当做后厨进的货扣下了。
于是二人还是空着手,上了楼。
原来这栋楼一层是个饭馆,同时兼营棋?牌室,不少人在这里打牌,乌烟瘴气的。二楼明显清净整洁很多,只有一个房间关着门。
白涟舟不假思索地上去敲了敲门。
“大舅你在吗?我是白涟舟啊,带了点东西过来看您!”
“大舅......”
话音未落,房门“吱嘎”一声,开了。
屋内是个年青的男子,看起来不到四十岁,梳着背头,还扎了个很短的马尾。
“哎哟,这不是我大外甥吗!”男人立马喜笑颜开,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凛夜,“这么多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白涟舟呆呆站着,在风中凌乱,“舅舅,我才是你外甥。”
舅舅的动作怔了一秒,僵硬地从凛夜身上起身,仔细看了看这师兄弟俩,尴尬道:“哦,呵呵呵,刚才太激动没仔细看啊,这小子确实跟你妈长得不像。”
“长得像才怪了好不好!”
少年有点哭笑不得,这位大舅未免有点太怪诞了,不过联想到娘亲那性格,倒也不难理解。
说不定他俩都是受了某位康师傅的真传......
“来,给舅舅抱抱。”
白涟舟走上去,扑在舅舅怀里,心里五味杂陈。
爹娘和涟月现在不知去处,这是他现在能联系到的、唯一的亲人,能够在家人的怀抱里静静呆一会儿,比任何时候都安心。
“你这孩子长得怪黑,一点也不像你娘。”舅舅摸着白涟舟的后背,一开始是安抚,后来便是摸着面料,边摸边叹:“哎哟,这是件好衣服啊,我们平时都不舍得穿这种料子的,要是碰坏了得心疼死了......你这个小兄弟是谁啊?”
“额,他,”白涟舟思量了一会儿,说道:“他是王都的帝星师大人,占星族灵使,凛夜。”
“大舅好!”
也不知是这句“大舅好”嗓门太大,还是那响当当的一串名号太过唬人,舅舅在白涟舟怀里略微一软,有点站不住脚了。
“真......真是帝星师啊?”他咽了口唾沫,看起来是有点不死心,又问道:“那你呢?你现在在维奥莱特帝国干啥呢?”
“我是他师弟。”白涟舟有点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我也是占星族的灵使。”
大舅懵了。
这孩子不是个远近闻名的倒霉蛋吗?咋做占星族的灵使了?
“那你俩......进屋,坐,坐。”
进了屋,白涟舟和凛夜自然而然地将外面披的灵术长袍脱了下来。
当他俩露出那一身笔挺的新兵制服,胸前的二级远见之眼勋章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的时候......
“你你你你俩......”当舅舅的扶着桌子,有点结巴地问:“你有出息了啊,跑到神统军当兵去啦?”
“嗯。”
“是,刚回来。”
舅舅抚了抚额头:“我的个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