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沉,威严的问道,“良贵人怎么跪在地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请皇上息怒,恕臣妾多嘴,皇上昨日深夜独自回鸾也就罢了,只是听太医和侍卫们讲,皇上昨夜为救良妹妹被母熊抓伤,臣妾甚为担忧啊,便寻良妹妹过来问话。”佟佳皇贵妃的话语中少了分凌厉,多了分轻柔。
“哦,皇贵妃果然有母仪天下之风。”玄烨轻轻吹着热茶,缓缓讲道。
宜妃心中震动,变着脸色,玲珑的拿起绢帕,“皇上对良妹妹重情重义,臣妾也为之感动。只是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啊。”
岚音望着虚伪的两人,沉默无语,无谓的解释只能徒增烦忧,又何必喋喋不休?
“良贵人快些起来吧,本宫念你也是无心之举,便罚你在回宫途中抄写经文百卷,以儆效尤。”佟佳皇贵妃摆起凤威。
“臣妾谨遵皇贵妃训诫。”岚音低沉回应。
玄烨不动声色,“朕听闻八阿哥微染风寒已经痊愈,方才刚好猎了只猛虎,便赐予八阿哥吧,望八阿哥长大后再现满蒙男儿的雄姿。”
“臣妾谢皇上。”岚音听出皇上刻意重言的满蒙二字,在旁人看来无可厚非,但自己听来却是惊心动魄。
佟佳皇贵妃心中愤怒满怀,自己刚刚惩戒了贱人,皇上却赏赐了八阿哥,不言而喻的圣意,令自己颜面扫地,对贱人的情谊,更是人尽皆知。
宜妃在一旁打着圆场,转而惊喜的讲道,“皇上这么短的功夫便猎了只猛虎?真是勇猛,这能左右开弓之人,世间少之又少,皇上果然是天生神力。”
玄烨盯着红艳戎装的宜妃,喜悦大笑,“宜妃的身手在长白山上时,朕可是瞧得清楚,不愧是郭络罗家的格格,有满家女子的风度。”
宜妃抿着嫣红欲滴的红唇,偷瞄着岚音,高傲的讲道,“臣妾已经多年没有上马打猎,开弓射箭。还是皇上师傅好,只是臣妾驽钝,如此手把手的教授,都不及皇上身手的一二,若是传出去,臣妾这个徒弟可是给皇上师傅丢脸了。”
“能开弓射箭已经实属不易,宜妃莫要谦虚。”玄烨欣赏道。“皇祖母的信函上讲,五阿哥在慈宁宫极为听话,皇祖母很是喜爱,过几日,朕必定再猎一只猛虎送给五阿哥,以示褒奖。”
“谢皇上隆恩。臣妾三脚猫的功夫可是班门弄斧,上不了台面。”宜妃挑眉望向佟佳皇贵妃,极尽奉迎的讲道,“皇上与皇贵妃在松花江上泛舟吟诗,好似神仙眷侣,尤其是皇贵妃的莺声婉转,倒是让臣妾好生羡慕呢。”
佟佳皇贵妃何等聪慧,不屑的扫过岚音,舒缓着凤眸中的阴冷,微笑道,“宜姐姐真是谦虚,这诗词歌赋怎能敌得过弓箭圆刀,倒是咱们的皇上文治武略,样样精通,乃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啊。”
两人一唱一和,流露出的嘲弄之情,不言而喻。
泛舟吟诗、手把手教授拉弓射箭,望着仰首得意的宜妃和欢声笑语的佟佳皇贵妃,岚音心中闪过丝丝醋意,相比之下,自己又能陪伴皇上做什么呢?
东巡的一路上,被贼人掳掠劫持,昭陵祭祖时,被视为不详之人,浑身鸡血污秽,昨夜又再遇黑熊,险些丧命失容,连累皇上受伤,落霜担忧,自卑的岚音低垂着头默默不语,茫然失措,不知道前方又有何灾难等待着自己,难道自己果然是命运多舛,苦难一生吗?
这便是违背额娘临终嘱托的报应,当年自己为何同意再次入宫呢?如今连弟弟也不在人世,每日对着血脉亲人,却不能亦不敢相认,岚音心底如黄连般苦涩。
玄烨察觉出岚音的异常,投去安慰的目光,岚音莞尔一笑浅浅回应,胸前郁结的气息挥之不去。
晚膳过后,紫禁城中传来消息,永和宫的德妃出红不止,似乎有早产的征兆,幸亏暂住在慈宁宫的贞格格用苗药土方,保住德妃性命,但腹中的胎儿却难定生死。
“主子,这位贞格格真是厉害。”落霜挑眉,麻利的研墨。
“林太医早便讲过,德妃身重寒毒,不宜受孕。”岚音应道。
“早知德妃暗藏祸心,主子当年何必告知于她寒毒一事,又赠与良药。”落霜愤愤不平,挑着烛芯,
“主子为她求得恩典,留六阿哥养于永和宫内,但反过来主子去求她时,她却闭门不见,更是恩将仇报,落井下石。”
“这也怪不得她,八阿哥一事,皇上主意已定,任谁也不能扭转乾坤。”岚音心平气和,放下手中的紫毫,揉着疲惫的双眸道,
“她也是无辜之人,我怎能不救她,怪只怪皇贵妃为人太过毒辣,竟为脸上荣光而残害无辜,最后将无辜之人也逼成双手染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