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东边的永和宫内,德嫔正在试着尚衣房新做的秋衣,香色的云缎,贴身的裁剪,针脚处翻着花样,处处银丝金线,衬托着德嫔婀娜的身姿。
“娘娘,真漂亮。”宛碧赞赏道,
“是本宫漂亮,还是良贵人漂亮。”德嫔挑眉问道,
“娘娘天资聪慧,满脸福气,良贵人长的妖媚,却满脸薄气,怎能和娘娘比呢?”宛碧玲珑的答道,
“哈哈,你这个鬼丫头。”德嫔嬉笑开颜,内心欢喜。
“娘娘,听宫人们讲,毓庆宫的太子,清晨醒来不再癫痫,但却仍头晕呕吐,已经和太傅告了假,这段时日都不能去上书房了。”宛碧轻声讲道。
“噢?那良贵人一直都在毓庆宫?”德嫔问道,
“是呀,皇上和太皇太后皆口谕,命良贵人照料太子,今儿连落霜都带病去毓庆宫了。”宛碧咬着唇,“这良贵人难道真的是狐仙儿转世?迷惑了皇上还嫌不够,又去招惹太子?”
“休得无礼。”德嫔沉着脸色,转过头来,玉络子搭到肩膀上的彩绣蝙蝠图。“此话不能乱讲,那太子才年仅六岁,怎能与良贵人撕扯不清,良贵人毕竟是长辈呀。”
“奴婢知错了。”宛碧幽幽的应道,“太子素来淡雅,从未与后宫嫔妃走的接近,便是那咸福宫的僖嫔娘娘,太子也曾经拂过面子,怎就独独与良贵人亲近?难不成是中了良贵人的血盅?”
“宫中最忌讳蛊术,咱们无凭无据,不能乱讲。”德嫔眼中晃过一丝阴冷。
“奴婢也是随意讲着,只是不解罢了。”宛碧梳着德嫔油亮的长发。
“道相同,与之相谋,也许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德嫔望着鎏金铜镜中的自己,随心猜测,阴谋之人无时无刻不在妒忌着旁人,这种臆想出来的假敌更为可怕。
“僖嫔娘娘确实上不了台面,而良贵人心思狡诈,身份低微,太子在宫中需要依靠又好控制之人,她当然是首选,而太子又是一国储君,良贵人当然知道这里面孰轻孰重,一丘之貉。”宛碧不经意道出。
德嫔没有做声,宛碧是自己人,也不必忌讳,自己的心思恐只有旁观者才能弄的清楚。
“百合的家人都安抚了?”德嫔想到百合的惨死,这笔账都要记在敏贵人头上。
“回娘娘,百合的家人都安排了,只是百合的哥哥太过绝情,竟没有领回百合的尸身,如今百合在城郊的乱坟岗内,至今未入土为安呀。”宛碧恨恨的讲道,百合用来换命的银子都被家人吞噬了,却对百合冷酷无情。
“什么?”德嫔惊讶了一会,缓慢回道,“去找个稳妥之人,买个棺材,就近葬了吧,好歹姐妹一场,总不能见她尸骨未寒。”想起和百合一同入宫的情景,德嫔眼中慢慢的失落和不舍。
“还是娘娘仁慈,奴婢晚些就会找人去办。”宛碧回道,娘娘真是个值得托付的主子,也是宫中不可多得的好主子。
“命尚衣局的念心近日小心些,没接到本宫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德嫔摆出一副自立为王的架势。
“是,娘娘。”宛碧抬起头,念心是同良贵人一年进宫的宫女,被分到咸福宫当差,谁知刚到咸福宫二日,便因做错事而被惩罚,更是被退回了内务府,刚巧被娘娘所救,顺手推舟被分到了尚衣局,从此为娘娘所用,那元宵宫宴上良贵人的一身新衣便是念心所做,别有匠心的银丝鞋底更为出彩,只可惜计划落空。
德嫔连声叹气,宛碧会意微笑,当时娘娘陷害良贵人扑到自己,只是想令皇上重新回到身边,却没料到皇上如此在意良贵人,一副风淡云轻的脸色,眼中只有良贵人一人,只能愤愤作罢。
“娘娘,如太子痫症愈发加重,那皇上会不会?”宛碧谨慎的柔声问道。
德嫔盯着镜中自己身后的宛碧,微微点了点头,任何朝代都不会立疯癫之人做一国储君,更何况是明主圣君的皇上。
真是天助我也,如若太子果真不争气,也休怪本宫无情了,自古皇位之争,无非遵循立长立嫡立贤的规矩,所以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都还有机会。
往前一步便是金銮殿上的龙椅,退后一步便是立陡悬崖,必须要争一争,抢一抢才能甘心。
“如若真到了那般地位,娘娘胜算最大,毕竟咱们永和宫可是出了两位皇子。”宛碧得意洋洋的微笑道。
德嫔听后长吐一口气,“四阿哥不在本宫身边抚养,六阿哥又身子羸弱,不知能活多久,本宫还有什么胜算。”
“娘娘。”宛碧如讲错话一般唤道。
德嫔盯着铜镜中的容颜,轻轻托着粉腮,“必须还要多生几位皇子在身边依靠。”
“坤宁宫祭拜时,那萨满嬷嬷都讲娘娘福泽恩惠,荣光万里,子孙延绵,娘娘勿要忧虑了。”宛碧麻利的卸下德嫔头上的珍珠宫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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