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找到我后就将老师那句话交代了。话很隐晦,若不是我跟着老师学习了五年,换成是谁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那封信也被老师以特殊的方式寄存在一家福利中心,我打开信看完时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向晚在说到最后带了颤音,身体有轻微的颤抖。这些事显然是瞒着陆续的,否则他不会直到胡杨林那刻才得知韩建成是陷害他父亲的罪魁祸首。
果然听到他问:“是不是老头子那信中提及了他与韩建成几人进死亡谷遭遇的过程?”
但向晚却摇头:“信的内容很隐晦,大多都是他对我的叮嘱,只在中间掩藏了一些话,暗示我去到某个地方找一样东西。老师每一步都算好的,假如狱中的那个朋友被查,带给我的话曝露,别人也无法联想成是让我去找遗信;假如说信也被公开了,那么除非是我,没人能看懂其中真正表达的涵义,只当那是一封普通的带有遗憾的家书。”
我终于知道陆续的精明和心思慎密来自谁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完全是沿袭了他父亲。陆父在死亡谷察觉韩建成有私心偷藏神像,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把神像转移了位置,其后出古洞或有预感此事将起纷争,及早就布下了安排,只是他绝没想到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会这么狠,将他置于死地。在那样非常时刻,他仍能留有余地地安排后事,一环套一环,又环环相扣。
可我不懂的是,既然陆父想让两个孩子远离纷争,不是该将此事隐瞒到底吗?为何在最后,他还要留线索出来提醒向晚,让她得知全部真相?
直觉可能与他最后那段时光有关,陆续与向晚在外面都不得安宁,不断地被骚扰审讯,他在里面焉能安好?在一次次的身心折磨下,会有不甘、愤怒甚至仇恨这些情绪出现属于人之本能。
而且陆父定也不想那座西王母神像就此永远沉潜在这古洞内,还是希望让最信任的人得知它的下落,至少在孩子们面前可证实他的清白吧。
陆续显得很失落,原本黑亮的眸子都黯淡了下来,他问:“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向晚问:“那年你几岁?十六岁!血气方刚。若被你知道背后内幕,你会怎么做?冲到韩建成家门口杀他报仇?杀了他,就下半辈子也完了;杀不了他,打草惊蛇,让他得知自己干下的龌龊事还有别人知道,那么你我的下场绝对不会是今天这样。在那时候,我不但不能告诉你,还得想尽一切办法立即离开淡出他的视线,否则终有一天,他也会拿我们下刀。”
我觉得向晚的顾虑是对的,十六岁时的陆续与此刻二十八岁相比,绝对稚嫩,与韩建成那老狐狸斗,只有两个字:完败。避其锋芒、养精蓄锐,是上策。
现在基本已经明了,胡杨林枯树下埋地图的人就是向晚,那么留下照片的人也应该是她。
显然陆续与我想到了一处,他直接问了出来,向晚轻点了点头后说:“当拿到老师留下的青铜片后,我知道如此重要的东西不适合一直带在身边,既然地图的终点站是昆仑山死亡山谷,那么就让它暂时呆在离死亡谷最近的位置吧。格尔木不见得是必经之路,但那条路是地图中所画的,无论是韩建成还是何建国,要走死亡谷必从那经过。”
我听到这忍不住开口询问:“当时你也在格尔木?你又如何确定陆续一定就能看到那张照片,而且会找去胡杨林?万一他没发现,被宾馆的服务员给收走呢,岂不是就失之交臂了?”
向晚失笑后答:“这很简单,无需我守在格尔木的,只需买通宾馆那层楼的服务员,让她把照片放在阿续枕头底下。等阿续发现了询问时,她只要再撒一个小谎,就说之前来找过他的女人有来过。事实上韩冬灵在离开格尔木前,也确实有找过阿续,只是没见着人。”
然后陆续听了那服务员的,自然就想成照片是韩冬灵留下的。并非陆续愚笨,而是向晚每设的一个局都抓住了人的心理,更何况她了解陆续比任何人都深。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我也不再顾忌把心中疑问一并问了出来:“那么之前在钟乳石夹层内救我进那单独空间的是不是你?还有后来跟踪在冰泉旁被我们发现的人,也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