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非常关键。往深层次里想,陆续身上刻了陆父字迹的金属片藏在羊皮图中,这个埋图之人必然与陆父走得很近才能拥有这东西吧。
但陆续沉默良久后的回答却是:“没有。所有可能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讲这话时的面色是肃穆的,口气是冷硬的,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刚才那番推测询问其实是在探知他*。能藏下金属片这样绝密的东西,除去陆父身边最亲的人还能有谁?那可是连陆续这个儿子都不知道的。
所以,是他的母亲?似乎从未听他提及过自己母亲,就是这一干事涉及他父亲恩怨情仇,也没提过他母亲半字。刚才他说可能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意思是......
我不想再深思下去,只觉心头涌起一股涩意,为身旁这个男人感到心疼。父亲含冤入狱,为证清白,甘愿以死明示。这一年,陆续多大我不知道,只知道他还未来得及长大就遭受如此沉痛的打击,假若家母在旁还能有照料与牵挂,但却连母亲也不在。
心底重重叹息,他太苦了。以为自己所经历的是人世之最残忍和邪恶的遭遇,却原来还有人比我更悲苦,我还有聿哥如天神一般走到面前,使我获得救赎,那他呢?谁在那时候能拉他一把?
顿然有些明白他为何将梁哥与疯子看得如此重,因为孤独。这滋味我亲身体味过,一个人真的是太孤独了,在有两人走入自己世界成为朋友,一起出生入死探险,谈得上过命交情时,他焉能不珍惜这两份兄弟情?所以当梁哥揭开自己秘密的那刻,犹如在挖他的心。
比起他来,我真的算是幸运了,聿哥虽然性情看似凉薄,但却以他的方式将我保护的滴水不漏,是我人生道路上的良师。再回过去想,我对梁哥的厌恶反而轻了些,虽然此刻他可恶的揭开了现实的外衣,露了他背后本来目的,但我知道陆续不是傻子,他对人的防备心与我相当,同样很重。
假如他真的把梁哥当成兄弟了,那么对方必然也是以城待之,否则不可能骗得过他眼。之前在秦岭,梁哥救陆续的命,必然曾遭遇极度凶险的境况,光就这一点,我得感谢他。
否则焉能有我与陆续在后来的相遇?
黑竹沟那时,还会因为感情朦胧不定,可以做到转过身相忘于江湖;而此刻,我再无法坦然地说放就放,就连韩冬灵有一点讽刺与讥诮,都能如刺猬一般把刺给丢回去。爱这一字,一旦成型,就意味着心迷失,再难从泥潭拔脚。最主要的,是我甘愿就此深陷,因为这个人值得。
胡思乱想间,也没留意到身旁的人似也在怔忡发呆,直到一声惊呼传来,我惊回神,下意识朝着声源处看。但见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仰马翻的,且惊叫连连,其中尤属韩冬灵的尖叫声最大,不对,她不是尖叫,是在嘶声而喊。
我去拉陆续,“走,过去看看。”但见他的身形疾掠出去,却不是朝那处,而是向着偏角里。无暇想他为何反其道而行,本能地追随他身影而去。有时候往往一念之差就错失很多,我不想犯这种错误。只见陆续飞奔而向一座山石,到近处时纵身而跳,一把捞到了什么在手上。
与此同时,我耳朵听到了异动,本能的判断来自那块山石背后。一个箭步转向,从底下绕过去,抬头就看到昏暗的山石顶端有道黑影正在飞速掠动,是人?居然速度快到在这嶙峋的竖石之间如履平地,因为山石背面格挡了光线,所以无法看清,只能辨认身形瘦小。
但觉眼前一闪,又有一道人影出现,定睛而看,发现竟是陆续!他也爬上了石头苦追那人,我本还想多观察会,如此只好从底攀爬而上,尾随陆续身后。有打小爬树的底子,在山石之间行进还算灵活,可我发现与陆续相比差得甚远。
他就真像只猴子一样轻灵的跳跃,与我的距离越拉越远。我急的不行,只能勉力跟着,到后来离开光线处远了,想要看清越加困难。幸亏我的耳朵灵敏,可从声音来辨别方位。
听着前方动静越来越远,我想开口唤陆续别追了,此人定匿藏在旁多时,就怕来个诱敌深入,故意引陆续去追的。刚要提起嗓子,黑暗中先响起了陆续的沉吼:“晚晚,不要跑了,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