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视着陆续的眸光,没有半分退却,微扬了下巴带了点挑衅:“你别管他是谁,就给我评价评价庄这个姓氏。”
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有遗憾,当年的我属于无姓无名的,被那群恶人带走后第一次被按上屈辱的名字,叫狼娃。然后遇见聿哥,他直接就赐予了我“小九”这名字,当他递过那张属于我的身份铭牌时,我有那么片刻怔忡,为什么不是随他的姓?由于对人群的恐惧,在真正接受与适应聿哥后,拥有他的姓氏,会觉得与他更亲近。
但这些我不可能真的问出口,随着时间沉淀,慢慢就将疑惑沉进了心底,不再去触动了。
陆续盯了我半响,别转头面无表情地说:“不好,你单名一个玖字,听起来就是数字的九,庄九庄九,人家还以为你是开赌场做庄的呢。”
我面部表情无法控制不抽搐,他可真能掰,连做庄开赌场都说出来了。不想他太如意,点点头赞同了说:“行,这是个好提议,等出去了就去改名叫庄九了,然后开个地下赌庄什么的,估计有暴利可图。”陆续反倒不接茬了,神色从刚才的嬉笑调侃,变得有些阴郁。
当他突然开口时,我着实有被吓一跳。他问:“这个庄聿是疯子当年遇到身环紫气的那人吧?”
我差一点就脱口而问“你怎么知道”,理智在关键时刻压制了下来,假意莫名地问:“你在说什么?”但见陆续嗤笑了声,眼底透着精光,“小九,你别跟我装了。疯子说的那个故事里的神童,其实就是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推断的吗?来,哥跟你分析分析。”
我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手心里开始冒汗了。
陆续说:“首先,疯子提到那个孩子能召来老虎,我就起了疑。不说驱使动物的本领就只有你会,但那也肯定不会是普遍现象,疯子随便一碰就碰到一个,几率未免太高了些。其次,那小孩说话的语气,呵,小九,真不是我胡乱说,跟你没个九分像也有八分,你就是喜欢那么忽悠老实人的。”
我嘴动了动想反驳,但被他打断:“另外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你在疯子说出那件事后喊出他名字叫秦三,我这人别的不好,记性还是不错的,印象中从没有过与你提及疯子的名字,而你在疯子问及是否我告诉你他名字的,你却没有否认。这三点过后,觉得还有什么要反驳吗?”
我无话可说,确实因为倏忽而将一些事表现得挺明显的,尤其是在思维这般敏锐的陆续面前。只听陆续又问:“他是谁?”这个他,不言自明,是指聿哥。
斟酌了下,出口时说得却是:“他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选择隐瞒,是因为提及聿哥,就意味着要将那段阴暗的过去一并呈现。茹毛饮血,是我曾经儿时的生活,长大些,过得是笼中兽屈辱岁月,假若这些呈露在陆续面前,那等于是将我扒开一层皮,把皮肉血淋淋地晾晒在外。
惧怕的不是陆续会用不屑或者瞧不起的眼神看待我,而是怕那双我最喜欢的黑亮眸子里出现不忍或者同情这些自然反应,那于我而言是不堪和难以接受的。所谓的自尊心作祟也罢,人与动物一样,永远都不想将曾经最不堪的自己呈露给喜欢的人看。
这些心念陆续自然不懂,只见他听了我答案后就冷笑了,眼底已经沉了怒意,“小九,你糊弄谁呢?你是资料是空白,这是哪门子的远房亲戚?难道,以现在我和你的关系,你对我还不信任,不愿意对我坦白一些事吗?”
在我的长久沉默下,看到那双黑眸里闪过受伤,心里浮起钝痛,可就是咬紧了唇,不愿多说一个字。陆续收回了揽着我的手,并将身背过,留了个暗沉的背影给我。
酸涩从心底深处冒出,垂了眸不敢再去凝看他身影,只在心里默默祷告:陆续,你再给我一些时间,不是对你不够信任,是我还没准备好可以坦然将那些过去公诸人前。
原本还算好的气氛就此打破,各自沉默,直到一声哼唧打破沉静。再次昏厥过去的疯子终于嘴里喊着“花花”又醒过来了,他一个挺身坐起后,左右张望,开口就带了哭音:“小六,花花真没了吗?”
陆续还在生着气,理也没理他,我见状开了口:“没死,不是在那嘛。”还在那吐丝结网呢,一会功夫,那只花蜘蛛又在那摊黑色固状物上结了个不算大的网。
疯子一看,犹如见着了亲人般,特夸张地冲过去,双手捧起仍在结网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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