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没再鲁莽行事,就坐在梁哥身旁,双目紧逼着我这边。他那把长刀不知是收起来了,还是被长毛怪给击落在了洞外,反正是现下两手空空。其实眼前的形势明显是不利于我们的,陆续与它已经是两度交手,都吃亏不小,肩膀上被咬伤的伤口还在呢,唯一指望着的梁哥目前也是昏迷不醒。我想就是合两人之力,未必就能拿下这超智商的长毛怪,更何况,它还能驱使黑皮蛇。
长毛怪在把我拎到身旁后,没再有任何动作,就这么干坐着,甚至微低了头都没有看我。但在我刚有小动作起时,它就身体前倾,手伸来扣在我腕间不让我挣脱,离得近了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它那长毛满面夹藏绿眼的样子,微有些慑缩,它似乎察觉到我的轻颤,立即收回了手,身体也缩了回去。
接下来的事令我发懵,它突然低下头去扯脸上的长毛,带了蛮力发着狠的,一抓一把下来。等等,一抓一把?天哪,它脸上的毛是粘上去的!被拔下来后,那处就呈露光面了。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它的真面呈露越来越多,等最后一戳毛被拔下后,已完全可以肯定,它真的是人。脸因为用力拉拔毛而留了红印,严格论起来,其实他并不丑。是的,该换个指称了,不能再用“它”,而从他的外貌特征以及刚才发的单音来判断,他应该是男的。
视线划向他手臂,那处的毛没有脸上和头发那么长,都是些细细的茸毛,不知道是不是也粘上去的。刚这么想时,就见他将两条手臂藏到了身背后,立时明白那些手臂上的茸毛应该是真的。这一点与人又有区别,相信就是汗毛长的人也不会长成这般全身茸毛的。
脑中盘转着这些,没有多去留意身旁动向,突闻陆续那边传来一声低呼,只觉眼前黑影一闪,那洞口就露了出来,这时候若我乘机纵身而跳出去,应是有机会的。但我不可能这么做,不说陆续和梁哥还在这里,就是审时度势,在长毛怪还对我平和时,也不该冒这种二愣子的险。
因为就算我这时逃出洞坑了,外面那么长一条通道,以我的速度和长毛怪比,不作多想。
一个眨眼,黑影又回来了,继续坐在洞口,但见他手上拿了件灰蒙蒙的衣服,我第一反应是扭头去看陆续,见他衣冠齐整,惊疑地瞪着这边,又去看地上的梁哥,呃,还真是他身上的衣服被扒下来了。再回头时,见长毛怪已经将梁哥那件外套给套在了身上,他的目光扫向我,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腿,然后侧转头,绿眸划向了陆续的位置。
当我想向陆续示警时,已是来不及,他的身形急掠了过去,这回陆续有了防备,挺身相迎,两道身影滚在了地上扭打起来,我忍不住喊:“陆续,他只是想要条裤子穿。”
一句低咒从陆续嘴里出来,“男人的裤子能当着女人面随便脱得吗?”
我瞬间无语,很快嘶啦一声传来,长毛怪终于返身而回,神色悻悻然。再看陆续,就甚为狼狈了,两只裤管从大腿处被撕扯而开,布片垂在地上,这条裤子是废了。被我这么一看,他很是羞恼,向后缩回了些距离,隐在昏暗处,嘴上恨恨地骂:“你是强盗投胎吗?没衣服裤子穿,净抢别人的。”
这话自然不是对我说的,但见长毛怪听了后对他龇了龇牙,发出一声低嚎,以作威吓。
裤子之争就此打住,我有看过梁哥的裤子,膝盖以下的裤管都是磨破的,所以可能不在长毛怪考虑范围之内,而陆续的裤子也被扯破后,他就打消了抢裤子的念头。最终是拿了一条角落里的旧棉被给盖在了腿上,那棉被抖落开时有一股很浓的霉味,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堆放在那的。
其实有这些东西在他窝里出现,就意味着他在学习着正常人的生活。刚我留意过他的脚,穿得是双草鞋,而草鞋的形状与之前我们看到的“野人”脚印很相似。
不动声色地划开视线,我眯起眼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似乎愣了下,疑惑地看过来,我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断断续续地发了两个单音,我仔细推敲两字涵义,最后恍然了问:“他们都这么唤你的吗?”他略迟疑后点了点头,我陷入片刻的默然。
狼怪!他说得是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