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原因:腿麻了。等他一瘸一拐地跑过去时,正好看到老梁与个黑长身影在打斗。
左右四看了看,琢磨着要怎么帮老梁,也没找到称手的工具。没办法,从兜里抓起一把驱虫粉,冲上前就对着黑影洒。效果显著,立即战斗就停了下来,只不过他洒时准头不好,连带着老梁也给迷了眼。只听老梁压低声喝:“好了,别打了,他们已经离远了。”
疯子探头往路口看了看,果然小六租来的那辆车不见了,真是重色轻友,劫走了人就不管他们了。黑影这时冷冷开口:“用你们换小九。”
疯子没听出来啥,老梁听出来了,“阿蛮?”当时他还愣了愣,哪个阿蛮啊?这乌漆抹黑的地方,老梁也能碰上熟人?随后听老梁又道:“你从医院偷跑了就是来这?你早知道许玖在这里?”
一连两个问题,疯子总算听出了点端倪,往老梁身旁靠过去问:“他是谁啊?”
“疯子你忘了我们从古洞出来时,一共有四个人的,他是其中之一,后来突然在医院消失了。”
疯子想了想,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后面情势发展挺耐人寻味的,总之最后就是他们三一块离开了寺庙,由阿蛮主导,他与老梁半胁迫的状态下。回头与小六会合时,他看到阿蛮时直接瞪眼:“怎么把他也带回来了?”
疯子正要张口解释,被老梁给拉住,这时听阿蛮道:“就算没他们,我也能找到小九的。”
小六眯了眯眼问:“凭什么?”
“凭我能闻到她身上的气息。”
小六直接冷笑了,“我向你保证,一定把她带到你有十个狗鼻子也闻不到的地方。”
疯子听完这对话已经是对阿蛮刮目相看,鼻子真这么灵?倒是与他的花花有异曲同工之处啊。想起花花就觉悲伤,那时候从古洞里出来,脑袋糊里糊涂的,把花花也忘了,等记起的时候他是真有心要回去找的,硬被老梁给阻止了。
这么一想后,顿觉眼前的大长个顺眼了许多。对峙结束在小九出现时,反正阿蛮最终是留了下来。后来某一天,疯子突然把阿蛮与天书给串联重合了起来,真正记起他就是古洞里拿出天书的人。于是多方试探,想从阿蛮嘴里套出点什么。
可耗时半个月,不但毫无收获,他数了下,阿蛮与他说话一共不超过十句......最终还是放弃了。这回见过高人后又再想起这事,疯子觉得有志者事竟成,一定要攻破阿蛮这道关口。
回头他就去找了阿蛮,届时阿蛮正在小九开的咖啡店里做事。说起小九的店,其实他自个也在里头挂了个职位,明堂很响亮,叫特级顾问。一开始他特兴奋了,每天准时准点往店里报道,然后就等着发挥他顾问的专长,但一天下来,他坐在吧台后面,恁是没人有空与他说过话,倒是做了阿蛮的下手。对了,阿蛮被安排成咖啡师......学徒。
隔了几天后,他去找小九询问,小九给了他一个特关切的眼神说:特级顾问自然是除非有重大疑难问题时才会需要用上。听着很受用,可是这活跟他感兴趣想研究的一点都沾不上边,后来就隔三差五地逃班了,居然也没人发现,可见店里的每个人都是忙的,就他一个太闲了。
这日,疯子在吧台前等着阿蛮冲完第九杯咖啡时,朝他嘘了声,引起他注意后压低声音道:“嘿,想知道小九小时候的事吗?”不怪他出卖小九,而是阿蛮这人死脑子,只对小九一人关注。
果然听他提到小九,阿蛮放下了手边的活。狐疑地看了他两眼后,“什么事?”
疯子环看了四周,跟做贼似地凑到阿蛮耳边问:“我见过她小时候驱唤老虎,想听不?”诱饵抛得好,鱼儿很快就上钩了,五分钟后,疯子已经与阿蛮到了后台仓库。
见阿蛮巴巴地望着自己,疯子心里就觉特爽,有种翻身做主人的意味。他清了清嗓子,然后从贴身兜里摸出青铜片,“我们做个交换,你给我翻这上面内容,我给你讲小九小时候如何威风的事,如何?”阿蛮瞥了眼他手中的东西,淡淡开口:“你先说。”
疯子眼珠骨碌一转,没含糊的真就讲起来了,可讲到一半时突然停下,过去十秒钟,阿蛮忍不住问:“后来呢?”疯子嘿嘿两声笑,“讲得有些口干,你让我缓缓,先换你给我讲解这天书。”
阿蛮不疑有它,拿过天书就开始讲述他理解的符文内容。疯子听着认真之极,不放过任何一个字,正入神时阿蛮突然顿住了,他连声追问:“还有呢?”
阿蛮回:“你口不干了吧,换你说。”疯子为求尽快得到后面符文讯息,二话没说把遇见小九那件事,看到她怎样召唤老虎狮子的场景解说完毕,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阿蛮。却没想阿蛮调转身就走,疯子急了,从后去拉阿蛮胳膊:“诶,你还没说完啊,还有一段符文没翻呢。”
寒凉的视线盯在疯子的手上,下意识地把爪子缩了回来,听到阿蛮清清淡淡一句话:“自己想。”随后人就消失在门背后了,徒留疯子一人僵在原地。
正好小九进仓库拿东西,看疯子在里头就问干嘛,疯子一股脑把刚才的经过说了出来。然后小九笑了,拍了拍他肩膀,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说:“为难你了,跟阿蛮斗智,我跟陆续加起来都难有把握。”等小九走后,疯子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他被阿蛮耍了,而且阿蛮讲述的那段符文翻译,他记住了,却囫囵吞枣,完全没懂。
疯子也不气馁,更没生气,一觉醒来就又有主意了。他没懂符文意思,高人一定懂啊,把阿蛮带到高人那边去不就行了嘛。这事还得去求小九,不过阿蛮那关先打通了再说。竟没想事情格外顺利,跟阿蛮一说去找当年与小九在一块的高人,他当下就同意了。
小九也给力,很快就联络上了高人,地点仍是那家网吧。但由于店里事多,她要盘账没法跟他们一块去,就把具体操作给讲述了一遍,还写在了纸上。
疯子满口应下,称包在他身上。与阿蛮两人来到同一家网吧,疯子本想要同一台机器的,可那里已经坐了人。迎面而来的小哥将两位客人引去了两台连机处,回走时又看了眼那个穿了中山装的男人,好眼熟啊。差不多五分钟后,他一拍大腿才猛地想起来,这不就是前几天西装笔挺却没钱付通宵网费,还喊了朋友来救济的那位仁兄?
这头疯子凑在电脑前捣鼓了半天,屏幕一直也没亮,额头微微冒汗了。小九说得步骤都是从屏幕亮了之后才开始的啊。旁边伸过来长臂,在他脚边的黑箱子上轻轻按了一下,蓝光一闪,二十秒后,眼前屏幕就亮了起来。
疯子又惊又喜,惊的是居然阿蛮也懂这东西?喜的是总算可以与高人再次“亲密”接触了。
脑中翻转一圈后,他就开始操作了,先登录个企鹅,再找到那个名字,然后打开。咦?要在哪里连线?长臂又伸过来了,抓住桌上的鼠标就那么点了几下,然后就显示请求对方同意,等了近两分钟,终于镜头一闪,连上了!
屏幕上显示的依然是那只戴了黑指环的手,这回没有在翻书,就是随意地放在桌上。疯子激动地戴上耳机,这步骤他没忘,毕恭毕敬地喊:“庄先生,你好。”
静默半刻,耳机内始终没声音传来,难道高人没听见他喊?扬高了八度音量,再次打招呼,却依旧无回响。这时屏幕上的对话框里出现了一行字:耳机没开。
疯子正自纳闷,发现阿蛮的手又伸过来了,在他耳机某处按下了什么,立即就有沙沙声出来了。这次他试探地唤:“庄先生?”结果耳机里立即就有了回应:“什么事又找我?”
疯子一喜,立即把来意道明:“是这样的,天书我已参悟了,我翻一遍给你听听,然后求指点。”
“哦?翻来听听看吧。”
得了获准,疯子立即将之前从阿蛮那听来后硬记的内容背了出来,遇到磕碰处就暗中去拉阿蛮的袖子,他倒也领会,低低念出来。到整片符文翻译完,两人配合可谓天衣无缝。
可那头高人听完后就下了命令:“让你旁边那人坐过来说话。”
疯子张着嘴巴错愕在那,穿帮了?高人已经下令,他不敢不从,等与阿蛮调换了位置后,眨巴着眼盯着旁边瞧,却听耳旁传来阿蛮冷冷的调子:“我要看你的样子。”顿把疯子给吓了一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他没法听到高人说什么,只觉阿蛮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对高人实在是太不敬了。
可却没想电脑屏幕上的镜头开始缓缓移转了,很快一张淡漠的脸出现在上面。
中!就是他!古洞里最后审判那段,除去陆续外,其余三人都是昏迷不醒的,所以没有见到庄聿。疯子印象中的,还是那一年林中,第一次遇见高人和小九的场景。
激动在所难免,耳朵里听到阿蛮又在复述刚才符文内容。虔诚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事,高人的周身似乎没有了紫气。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高人在电脑里头的原因?接下来疯子一直纠结在这问题里,直到屏幕突然一闪,人影消失,才如梦初醒。
他一把扯住阿蛮的胳膊,急声问:“你怎么关了?”
阿蛮一边操作者关机一边答:“他关的。”
哦,原来是高人离开了。可是结果呢?他找阿蛮来当托就是为了从高人那有个结果啊,怎么最后也没与他下达什么指令就走了呢?疯子正自懊恼中,阿蛮已经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走向门前时遇上了与上回疯子一样的问题,被小哥给拉住。
小哥往疯子那边看了眼后道:“先生,你上网一小时又十分钟,算两小时,一共是六块钱,谢谢。”阿蛮却问:“我为什么要给你钱?”小哥直接风化,又来一个上霸王网的!
疯子探头一看,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乐滋滋地跑上前,“来来来,小哥,咱这边说话。”
五分钟后,疯子与阿蛮一前一后走出网吧大门。疯子的头抬得可高了,睇了眼身旁的人道:“做了回乡下人了吧,进这网吧坐是收费的,现在这种叫时尚。下回哥来玩还带你啊。”
阿蛮说:“那个人根本就是在讹诈,我们一共上网五十八分钟,在一小时之内,他却收你两小时的钱,你为什么要给他?”疯子愣了,可阿蛮还没停:“另外,现在有种地方叫网咖,这种小型的网吧已经要被淘汰了,根本称不上什么时尚。”
疯子吞咽了一口口水,“网咖?你哪里懂得这些?”
“上网看资料,小九想把店扩展成网咖。”
“......”
自那以后,在疯子的死缠烂打下,他与阿蛮结下了革命情谊,也将阿蛮视为同道中人。
但是那家网吧,疯子发誓再也不去光顾。
小六还说那不是一家黑店呢,明明就是黑店,黑了他六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