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春怔怔地望了望郝乐,又望了望司马谦,最终居然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太好了。谢谢你。”郝乐松了口气,“那赶紧走吧。司马谦烧得很厉害。”
人性到底是自私的。没办法。
郝乐知道,忽悠一个这么漂亮善良的女孩子照顾司马谦那样的大色胚有多危险。搞不好就三下五去二,吃干抹净了。关键是,就冲司马谦对春春这种见色起意的手段,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海王。
可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安慰自己,也许没那么糟。可能是英雄救美,然后美女再知恩图报,最后两情相悦,喜结连理的美好姻缘。
“你先去车里给司马谦把药吃了。我在这里等我妈。还是跟她说一声比较好。”春春不敢看郝乐。其实看到郝乐的短信,她一方面为郝乐着急,另一方好像又为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松了口气。
郝乐心里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拿着药回车上。
车子里,司马谦和泰迪正玩得不亦乐乎。仿佛车外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不是说宠物传播病毒,你不怕它有病毒?”郝乐调笑着问司马谦,扭开一瓶矿泉水,和药片一起递给司马谦,“把药吃了吧。你女神给的。”
“好。”司马谦也不反驳,接过来把药片喝下去,一阵猛灌,一口气喝掉大半瓶。
泰迪狗竟然直接坐在司马谦身边的空位上,趴在他大腿上,拼命摇尾巴。司马谦把水倒在瓶盖里递到泰迪嘴边。
小东西飞快地舔起来。舔得太来劲,舔了司马谦一手。
司马谦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手里却实诚地又给泰迪倒了一瓶盖。自始至终没有主动问一句,也没有主动看郝乐一眼。
这样的他其实很反常。
“她让我跟你说,你的心意她知道了。但她大学不想谈恋爱。”
司马谦楞了一下,没有抬头,继续逗狗。
郝乐从后备箱又取了四瓶矿泉水,放在司马谦手边。才回到驾驶室。
车外,春春的妈妈狂奔下来,使劲拽着春春往回走。见拉扯不动,拽着春春的袖子,苦口婆心地跟她讲道理。讲着讲着,哭起来。
“傻闺女啊......想要报恩,不用非要这样跟着他跑啊。你,你以后帮他补习上大学也行啊。”
“我没有跟他跑。他发烧了,没人照顾他。”
“他没有家人吗?没有父母吗?那不是还有他的朋友吗?女孩子不要糟践自己。”
“他爸爸出事了,妈妈在老家。郝乐他姐姐感染肺炎隔离了。他要去医院排核酸......”
“那也不用你啊。他家就没有人了吗?姑姑婶婶阿姨叔叔?你是不是傻啊???姑娘,你没看出来,你被骗了啊?”
“可是,做人要讲良心啊,妈。他为爷爷做了多少,您也看见了。”
“那换我去行不行?那是我爸,不是你爸。我和你爸只有你一个姑娘啊!他这已经发烧了。你也看到他到处跑。哪知道是不是那个病。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爸怎么活啊?”
“妈......”春春也跟着妈妈哭出来,“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做人要讲良心啊。现在武汉有救,不就是因为有他们这样的人的奉献吗?如果每个人都自私地只考虑自己,躲在家里,见死不救。那武汉就没有希望了。妈,我是党员啊。这是我应该做的啊!”
一记耳光毫无预感地打在她的脸上。
很响亮。
春春捂着被打的脸,眼中盈满了泪水,委屈而倔强。
毛俊梅惊慌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了女儿。也许,“自私”这两个字扎痛了她,揭开了所有苦口婆心背后最深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