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泽的面色渐渐变得不善起来:“可是魏瑾,魏瑾失手把魏瑶推到湖里,她居然就这么死了……”
井泽蓦地闭上双眼,心痛不已:“所以我说,魏瑶若是勇敢一分,她不可能嫁进端王府,也不可能被那个蠢货弄死。”
“我千算万算,算不到魏瑶的命这么薄。”井泽睁开眼,嘴角溢出一丝自嘲,“我一得到消息就去找端王,我说我有办法可以让魏瑶起死回生。”
井泽垂下头去:“但我心里明白,魏瑶再也回不来了。这也可能是我此生做的最不理智的一件事。也许从头到尾,放不下的人,是我自己吧。”
我从未在井泽的眼中看到过迷茫,或是对自己的不确定,这应该是第一次。
“除夕我再一次见到你,你完全,完全不记得我了。”井泽低头苦笑,“我就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以为端王也会这样想,直到魏瑾告诉我,你落水醒来失忆之后,和端王越来越恩爱,我开始有了个新的念头。”
“端王对你的感情之深,也许已经超越了他自己的理智。”
“我一直记得你不是魏瑶,从那时起我想做的,只有利用你来扼制端王罢了。毕竟……”井泽回头冲我一笑,“魏瑾算个什么东西?”
我冷冷哼笑了一声,开口问他:“你送仙鹤给太后,是料定了太后会因此宣我入宫?”
井泽竟是赞许一笑:“不错,还有呢?”
“你知道我每次入宫出来,都会去外头晃一圈再回府……”
井泽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你派人找到我,引出端王借命一事,让我一气之下无法信任他……”
“已是八九不离十,”井泽肯定了我的猜测,“不过我无所谓过程如何,结果只要你会出现在我面前就好。”
我恨恨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因为你最终的目的,是要带走我?”
“对。”井泽黑眸闪耀,从容落下最后一子,让我看清自己的满盘皆输:“因为只要你在我手里,端王一定会放我走。”
我的脑海开始混乱起来,第一次在宫宴见到井泽,和他说话,端王一看见就急吼吼地拉着我跑,还紧张地问我井泽都说了什么。
我原以为这不过是个醋缸,可其实端王心虚的根本就是他和井泽知道的秘密。
“我的玉从头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当时只想着若能让你与端王离心……”井泽慢慢悠悠地解释着,“却不曾想,还是用来给你做个借口回到我的掌心。”
“我安排的半仙才是关键,我以为你若回去与端王争执,必会知晓借命一事是我的主意。因此前来找我对峙。”
井泽坦然的笑让我毛骨悚然,这个男人既玩弄心术,又杀伐果断。
当时我若一时冲动跟他走了,那么锦雁就不会死。
而我只不过显露一分不愿,他就能立刻翻脸,要了锦雁的命。
不,不对。
即便我和他走,他也不会放过锦雁。
只看他现在的安排,我身边没有任何能自伤或伤人的利器,所有的丫头婆子都是他的人。
连个看守孕妇的嬷嬷,身手都这么好。
所以井泽,根本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让我身在狼窝,没有能力对他说一个不字。
我下意识地扶住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只怕是真的……
“你如今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我心里惊惧渐深,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井泽见我微微颤抖着,收起笑容,叹了一口气:“你是魏瑶的来世,按理说该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可我却依旧能在你身上看见她的影子。你像她……”
井泽伸出一只手,冰冷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下颚。
“又不像她。”
我完全不敢反抗。
井泽继续说着:“那一日,我想以父王垂危之事,引得你的同情怜惜,可是你……”
井泽脸上竟然泛出一丝好整以暇的笑来:“你居然认认真真地替我分析燕国的内忧外患,告诉我逃亡并非上策。你虽不了解我的运筹帷幄,但你所言不无道理。”
靠!那就是我单纯脑子抽了风,也有那么点担心井泽突然反应过来我是端王妃,意识到跟我讲这些不合适就把我灭了口好吧!
即便不能劝回他,让他知道我没有害他的心,也是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啊。
“我当时几乎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如果魏瑶是你这样的……”井泽笑着歪了歪头,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也很好。”
好你隔壁山头的王大爷。
只能心里骂骂,这会儿知道了来龙去脉的我,已经话都不想说了。
“我的魏瑶,当是配得上我身边的后位。”井泽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之中,“如果魏瑶还活着,也会像你这样,与我分析利弊,替我着想。”
他眉目中溢出的幸福感,让我后背一阵发凉。
“落胎药我每天会亲自给你送过来,”井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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