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在屋里捧碗吃饭的小癞子听见了,他欣喜若狂的又趴在了窟窿上,眼中满是希冀的望着苏青,颤着声:“救得了,只要有那人血馒头,我就可以活,真的,一定是真的!”
苏青瞧着他不人不鬼的模样,这一次居然罕见的点点头,像是全然没听到先前的恶毒咒骂,而是展颜一笑,只似花开。
“那好,都依你,吃完饭,好好睡一觉吧,东西我会给你送来!”
没去再看小癞子那张脸,便是他的声音,苏青都似听不见了。
转身离去。
“小癞子吃了么?”
小豆子穿着戏衣立在长廊上,见苏青回来,当即问道。
苏青笑了笑。
“吃了!”
他拾起墙边立着的长剑。
“噌!”
半截剑身已出了鞘,眼神平静,苏青只一扫灰黯的剑身,右臂再一展,长剑已然出鞘,被他挽了个剑花,叹道:“唉,怕是见了雪,都有些锈了!”
但他似是察觉到什么,微微偏过头望去,就见小豆子正盯着自己,眼神有些呆愣,不禁好笑道:“瞧我干什么?还不好好练!”
小豆子恍如梦中惊醒般兀的一缩身子,脸色有些白,他想了想,才不解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师哥,我觉得你刚才好吓人啊!”
苏青慢慢垂下眼皮,只说了句。
“练吧!”
说罢,手中长剑一震,口中气息稍稍一变,已起调唱文。
……
连着两天。
苏青给小癞子送了两天的饭,他白天练功,晚上也练,练着马王爷教他的拳法,配合着怪异的气息,这饭量居然慢慢大了起来。
直到最后一天的夜里。
这一夜下着大雪。
茫茫渺渺,不见人间。
听着风声中传来的一声依稀猫叫,卧房里的通铺上,苏青坐了起来,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困意转瞬已散,听着外面呼呼刮着的白毛风,少年喃喃道:“罢了,就当全了你这最后的念想!”
而后腰身一挺,已灵巧的翻下了床,脚尖落地,无声无息。
然后小心翼翼的拉开一道门缝,趁着寒风还来不及飘进来的空档挤了出去。
当真是好大的风雪,一出屋子,雪片扑面而来,像是被刀片刮过似的,刺痛难忍。
苏青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一个哆嗦,从袄袖里扯出个围脖,忙不迭的又从头上套下去,掩住了半张脸,嘴里哈着热气。
见不远处立着个人,他双手揣在袖里,活像个小老头走了过去。
“要不,赶明再去吧,这雪也太大了!”
马王爷也不知道从哪扯来一块黑布,蒙着脸,瓮声瓮气的道:“好啊,我倒无所谓,反正明个去张宅唱戏的又不是我!”
苏青腰身一直。
“去,现在就去!”
“嘿嘿,走你!”
汉子怪笑一声,一把抓着他的肩膀,右手使力,抡臂一提,苏青立觉脚下一轻,整个人已腾空而起,等再定神就趴在了墙头。
这刚反应过来,眼前就见一道黑影跨腿便是两个箭步,轻而易举的攀上了墙头,顺便还把他拽了下去。
遂见两条身影,一高一矮,转眼没入了茫茫雪幕中。
却道好个风雪杀人夜,正是,杀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