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有限,她仅凭一己之力,无法查出买凶杀害顾瑜的是谁。
如果能让这个人为己所用,她顺藤摸瓜,追查下去,也许还有机会为自己复仇。
这些,当然不能告诉韩彻。
她快步走到男人面前,捉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听好了,你昨夜中的毒,我可以替你解。”
“你回去以后,告诉你们的人,凤髓已经不在顾宅,你夜探顾宅误触机关,九死一生,勉强捡回条命来。”
“让雇主知道,顾家并非谁都可以招惹的,以后也不要再来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她松开男人,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至于跗骨之毒,你若想解毒,便拿着我要的东西来找我。”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这片刻的动摇,并没有逃过顾君宁的眼睛。
她勾了勾唇,菱唇里轻轻吐出两个字。
“顾瑜。”
男人垂下眸子,似乎在考虑什么。
顾君宁有些不放心,又补充道:“你我的交易,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们的人肯定会来杀我。我一死,世上再无人替你解毒。”
说完,她从怀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解药。
韩彻命护卫强行把解药灌进他嘴里。
“就这么放他走?”
他似笑非笑,眼神深邃,但看得出,他并不打算插手。
顾君宁笑了笑,故意说给那人听。
“是药三分毒。毒药还是解药,谁又说得清?”
屋里乌烟瘴气,霉味冲天。
韩彻皱着眉,面露不快,俨然已经不愿多留。
顾君宁请他先出去,自己回到榻边,用银针刺了男人几个要穴。
“再过两个时辰你就能行动了。”
她捻着银针,笑眯眯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客情。”
顾君宁点点头,从被吓傻了的暗娼旁边走过,小步跑到韩彻身边。
韩彻深吸了一口气,好笑地看着她。
她被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彻底搞懵了。
“韩郎君,”顾君宁舔舔唇角,有点不好意思道,“我给你留的暗号,你都听出来了啊?”
“嗯。”
他有些愠怒,轻嗤道:“我又不傻。”
她故意说自己不会骑马,但他知道,她骑马骑得比谁都好。
娇娇弱弱的小女子,在马背上张扬明媚,骑马快得像一阵风。
他暗自觉得好笑。
难道她还以为,自己听不出异常吗,偏要巴巴地再唤一句“彻郎”。
虽然他觉得受到了轻视,但这声“彻郎”却令他受用得很。
现在,她又一口一个“韩郎君”,叫得他头疼。
“你之前好像不是这样叫我的。”
韩彻低头盯着才到他胸膛的娇小少女,挑唇笑道:“这个称呼,还是换一换的好。”
她猛地想起,自己情急之下,捏着嗓子甜甜腻腻地唤了句……
孙子!
韩彻他就是个孙子!
顾君宁别开脸,假装没听明白,但这一别,她的视线落到远处,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敲敲门,猫着腰进了临街一户人家的门。
呵,这不是他们老顾家二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