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调动,内掌厂卫大权,朝野诸事他大可一言而决。
而当时的朱由检有什么?仅仅是先帝颁布的一纸遗诏而已,而且还握在自己手上,自己只要不奉召,朱由检又能奈我何?
唉!自己太天真了,朱由检也太过狡猾。
谁能想到啊,一个未满十七岁的少年,从小生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平日看着还有些老实木衲。
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小少年,权谋手段居然无师自通,玩得比一些浸淫官场几十年的垂垂老臣还要老辣!
然而魏忠贤不知道,朱由检玩弄的这些权谋手段,还是历史上的崇祯皇帝玩剩下的,朱由检如今只是照搬重复而已。
历史上的崇祯皇帝,没有穿越,也根本不知历史走向,但他却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步将阉党肢解瓜分,将魏忠贤的党羽全部剪除之后,一击即中,将魏忠贤彻底置于死地。
他不断给予魏忠贤希望,却又不断打破魏忠贤的希望,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魏忠贤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落入毂中,生死完全操之崇祯之手了。
这一刻,魏忠贤心中满是绝望。
然而这是时高坐于龙椅的朱由检却突然走了下来,上下打量了魏忠贤好半晌,竟发出明朗的笑声。
可在魏忠贤听来,这笑声分明就是嘲笑他啊!
正当魏忠贤义愤填膺的时候,朱由检终于止住了笑声,突然问道:“魏公公,你可知,先帝弥留之际,对朕交代了什么?”
魏忠贤趴在地上,不敢看朱由检的目光,只是心灰意冷的道:“臣不知。”
朱由检一字一句的道:“先帝交代朕:忠贤可计大事,文臣皆不可信。”
魏忠贤猛然抬头,目光幽怨中夹杂着一丝愤怒,瞪向朱由检,好像在质问他:既然先帝如此交代,你为何全然不听,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是嘲笑我仍不罢休,还想嘲笑先帝有眼无珠?!
朱由检没有理会魏忠贤的目光,只自顾自的道:“先帝说的每一个字,朕都是相信的。天启朝以来,若是没有魏公公挺身而出,不惜谤满天下也要为国征税,天启朝绝对不会有宁远的大捷,也不会有边关暂时的安宁,从这点来看,魏忠贤你功莫大焉。”
听到朱由检的这句评语,魏忠贤更加迷茫了,既然我老魏有大功于国,为何你还要这样对我?
朱由检继续说道:“先帝说文臣皆不可信,这句话当真是深得朕心,纵观我大明朝开国以来,原本文武分治各得其所,但自土木堡事变后,文官一党独大,大权独揽,我大明历代帝皇无力对抗,只好推出你们这些阉党,以对抗文官集团。”
“呵呵。”朱由检的笑容充满着无奈:“你们与其说是阉党,实则与帝党无异。东林党人肆意攻击阉党,何曾不是连消带打,攻击天子乎?”
魏忠贤这时才喃喃的道:“圣明无过陛下,可陛下既然全都知道,为何还要放纵东林党,削弱阉……帝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