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的草木吸食。
烟雨润!水生木!
细雨连绵,水雾迷蒙,不过短短几步,独角白犀王便通体绿意,原本厚实的皮肉迅速枯萎干瘪,他的生命精华大都化作了一层郁郁葱葱的草皮,狂化的效果消失了,他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四蹄疲软,匍匐在地,他再也抗不住重力的挤压,只能喘着粗气,回望着那一片魂符组合技在兽群中第三次释放。
釜底抽薪!分而化之!
秦入画趁着兽群自顾不暇的消耗期,又绘制了一道腾云驾雾符,打不过就跑,若是再有一头独角白犀王跑到自己的面前,她还有凌空优势,至少这些灵兽都是不会飞的。
“厉害!秦入画的魂符循环使用了三次!”
“这是三叠符道!内殿弟子的制符水准!真妖孽啊!她才十三岁吧?”
“有人看见她制符失败过吗?似乎都是一次性成功吧?”
“把一头狂化的独角白犀王打回原形,这一招可比林骁厉害。”
“兽群重新结队了!他们正朝着起点线奔来!”
“十四分钟,三轮攻击,独角白犀群跑到半途,比试结束的时间就到了。”
“……”
“时间到!”果然,裁判举起了白旗,移动打靶的时限已过,十几位灵师入场驱赶兽群,而秦入画用一个漂亮的魂符组合技硬生生地撑满了一刻钟。
“一百七十六头,不错!”五耀灵尊展子虔依旧淡定地肯定道,林骁并不是不懂得五行魂符的组合之道,只不过出于绝对的自信,他没有似秦入画那般沉稳地静候战机,而是选择了一击必杀之道。
“死去的独角白犀足有一百七十六头,但是余下的灵兽个个带伤,这一场实战打得确实漂亮,我输了!”林骁走到秦入画的身旁,第一次主动地伸出了右手,对于强者,他一向敬重,这一场晋级赛,他输得心悦诚服。
“晋级赛第十五场,灵犀战队胜!”裁判骄傲地宣告了一位天才注灵师的荣耀,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只有灵士们前赴后继地修灵炼技,仙灵殿才能永保灵仙至尊的光芒。
“林骁,很高兴认识你!”秦入画回握了林骁的示好,对于前辈,她始终谨言慎行。
“有人说,你是品行不良的妖孽,今日一见,妖孽不假,其他的皆为谬论。我相信,一个专注于修灵制符的天才,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纷繁世事,秦入画,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林骁开诚布公地表明了心迹,没有一丝落败的不悦。
“有人说,你桀骜不驯、妄自尊大,今日一见,却是坦诚大度,与传言相悖。”秦入画微微一笑,笑容里似乎藏了几分陆玄英的淡然。
“下一场晋级赛应该轮不到我们了,好好休息半个时辰,我在魂符宫里等着你。”林骁愉快地发出了邀约,在制符一途中,能够找到一个并肩而行的朋友是极其难得的机缘。
“好!有机会我们再比一比。”秦入画谢过了林骁,又走到裁判与五耀灵尊的面前,一一致谢。
“我总算想明白了,那个暮老头从一开始就打定了吃独食的主意。”展子虔略略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魂符空间,只留下秦入画一人百思不得其解。
……
长眉院的某间大厢房里,魂符宫暮老痛快地饮下了满满一杯血参酒,他洋洋得意地瞅着鉴定宫庄老,开解道,“庄老,别再想那句十八字预言了,到了最后,谁不是一缕英魂?”
“暮老,你说的有些道理,百年此消彼长,那道灭灵大墓的封禁之力很快就将耗尽,这一批外殿弟子有可能是我们最后的祭品了。”庄老左思右想,灵鉴启示百不得一,那十八字预言的最后五个字确实隐喻着死亡。
“内殿那帮老家伙们个个不安好心,这种以魂开禁的恶心事他们自己为什么不出力?这些年,多少外殿弟子在那座墓碑前拼去了性命,若不是我们一直封锁消息,哪有灵士愿意慷慨赴死?”灵器宫长孙长天抓起自己的如意葫芦,闷闷地又灌了一口酒,人都是有感情的,也因为这份柔软而难以无情无义。
“区区几枚灵种就勾起了这些年轻人的连番争斗,这与二桃杀三士何异?那管仲姬只怕是早已耳闻了其中的秘辛,才会暗示她的爱徒姜宛言故意输掉这一战的吧?”灵药宫宫主卓潋滟从来都是一个敢想敢说的女人。
“辛辛苦苦培养了一批天才,一眨眼就灰飞烟灭,如果不是殿主否认了拉帮结派的可能性,年复一年,谁还愿意再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灵阵宫宫主锦织桑同样满肚子牢骚。
“好了!大家都别再抱怨了,只要灭灵大墓一开启,我们就能收获上古灵仙的丰厚墓藏,之前付出的那些牺牲不会是徒劳的。”交易宫梅农举起了温酒壶,又给众人分别斟上了满满一杯酒。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希望碑启墓开的这一天早早到来。”灵兽宫宫主齐闵荣再次检查了一遍四周的封禁,厢房里的其他人依然笑语连连,听不到八宫宫主的此番秘谈。
角落里,杀斗宫宫主无伤独自默饮着血参酒,没有说话,众人看不到螺钿面具下的表情,自然猜不出他的所思所想。良久,他终于提出了一个不温不火的建议,“在探墓一途中,注灵师一向比亡灵师更具优势,不如让秦入画与葛玉平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