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活碰乱跳的病人,病床我就不推到病房内了,你自己走出来躺床上吧。”
麻醉师来到病房,轻松的给我说着。像我这样的病人,实在是给他们减轻了工作的强度。
妈妈已经开始极度紧张,这一刻妈妈的好朋友已经来到医院,给我加油打气。
“阿姨,我手术的时候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妈妈,如果到晚饭时间我还没有出来,让妈妈按时吃饭,手术时间如果比较久,让她去病房睡会儿。”
我开始给妈妈的朋友交代着自己的牵挂。此时的内心深处,是强烈的不安与慌张。
所有的假设涌上心头。
如果我手术遇到什么问题,出不来手术室,我妈妈应该怎么办?
如果我手术后有什么后遗症,我妈妈是不是要照顾我一辈子?
我开始紧张,紧张到手脚冰凉,但是我明白,所有的不安与恐慌,都不能表现出来。
“小吻一直都很懂事,女儿真的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多知道心疼妈妈。”
妈妈的朋友开始说着赞美的话,然而妈妈听到这句话已经泪泉喷发,控制不住的流泪。
“都是我不好,怀她的时候没有好好吃有营养的东西,让她从小就受罪。”
妈妈哭着说着。
每次听到妈妈说这样的话,只会让我更加认为我的无能与累赘。
“妈妈,别哭啦,手术做完都好了,都会好的。”
我开始像安慰小孩儿一样轻轻拍着妈妈的背,给予她勇气与强大。
“快上手术床,我们要出发了,内衣内裤没穿吧?今天没进食吧?”
从手术室来接我的麻醉师犀利的问着我问题。
对于手术的病人而言,我们没有平等贵贱之分,没有男女性别之分,没有“尊严”可言。
为了方便手术的顺利进行,因为手术全过程采用全麻,并且需要呼吸机、导尿管以及心脏监测等相关设备齐上阵,病人只能穿着宽松的病号服降临到手术室。
想想那种感觉,真心不爽。
妈妈以及妈妈的朋友跟随着躺在病床上的我前往手术室,一路上妈妈跟在病床边,拉着我的手。
“不要害怕,做完手术眼睛睁开就能看见妈妈,妈妈哪里我不去,在手术室门口等你。”
妈妈又一次的流泪。
妈妈的眼泪是我此生最大的弱点,毫无任何招架能力。
“哎,妈妈你怎么又哭啦,我这还没有手术你都哭了,那我做完手术可怎么办,妈妈岂不是眼睛都肿了,要让我放心,不可以哭,我们都要坚强,要帮我加油哦。”
为了确保能安稳到妈妈的心情,我故作轻松的说笑着。
两分钟后……
到达手术室门口。
“病人家属就在门口等待,一定要一直确保我们紧急呼叫病人家属时,会有人回应,手术中如果出现任何突发情况,需要病人家属签字。”
手术室内的麻醉科医生严肃地和妈妈交代着。
“嗯,好的,知道了。”
妈妈的回答,这一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妈妈,别担心,一会儿去我的病房休息会儿,不会有事的,等我平安出来。”
我拉着妈妈的手,安慰着妈妈,鼓励着自己,话音未落,医生已将我推到手术室内。
这是一道没有任何安全隐患的手术室电动门,像是绿色,又像是蓝色,说不出的冰冷。当我被随意安放在手术室门内的那一刻,手术室的电动门正在缓慢趋于封闭。最后一刻,我微笑的摸着光头,和妈妈打招呼。
在进手术室之前,已经在输液体,更何况穿着如此肥大的病号服,并且没有穿任何内衣,满满的不安全感穿梭在每个细胞内。
害怕走光,害怕跑针,我只能用微笑给妈妈力量与勇士。
而这一刻,妈妈的朋友在一旁扶着几乎快要晕倒的妈妈,妈妈已经完全不再顾及到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射在手术室的大门,哪怕可以多看我一秒钟。
手术室的大门就这样被无情的关闭,这一刻,我似乎认为我已与这个世界隔绝。这个大门,宛如生死之间的大门,能否回到曾经的生活,取决于我能否顺利出来。
手术室内好大好大,每一位医生都有着匆忙的脚步,处理着每一位病人的相关事宜。
我就被暂时放在走道中墙边边,这一刻,病人没有尊严可言。被医生随手推在手术室走廊的边边上,医生开会走动,似乎健步如飞,必然会有碍事的可能性。
由于病床下的轮子未进行固定,床开始着自由活动,向左,向右,向前,向后,任凭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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