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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严肃地大声说着。
其实,我明白,我妈妈落泪的那一刻,也让她潜意识开始回忆,在我小时候,每次我发作时,她半夜抱着我跑向医院的心情。
其实,我明白,我妈妈理解这位母亲的心情,完全的感同身受,怎么会不一起流泪。
妈妈第一个反应过来,跑到旁边监看脑电图的医生办公室。
此时,进来的女医生,让我觉得她的头顶自带光环。
女神般的存在......
小仙女般的存在......
她的出现,给病人带来安全感。
她的出现,给病人家属带来希望。
“我看了一下她的脑电图,发作时,大脑的异常放电已经监测到,接下来的时间,最好不要让她睡觉,让她尽可能大脑处于兴奋状态,再抓拍到一些异常放电的脑电图,对后期的治疗方案有帮助。”
突然明白,为什么医生被称之为白衣天使。
对于没有生过病的人而言,只是个医生而已,工资那么高,一切都是理应如此。
对于我们这种时常去医院报到的病人而言,医生是我们生活中的希望,是勇气。
那种看见白大褂的肃然起敬,发自于内心深处。
白衣天使说完,便继续回到值班室,进行脑电图监测。
此时,凌晨两点。
这个小妹妹已经睡着,发作后的四肢无力,我们无一幸免。
小妹妹的母亲,坐在她身边,擦着她额头的汗,无声地哭泣。
空气似乎又一次的被冻结,我开始紧张,开始慌张,开始压抑。
“妈妈,我肚子饿了怎么办?”
我开始和妈妈撒娇。
“你想吃什么呀,妈妈去二楼给你买。”
这一次,妈妈没有嫌弃我事情多,而是如此充满着耐心。
对于妈妈,有一种深刻的亏欠感。
“想喝娃哈哈,想吃虎皮蛋糕。”
我依旧撒娇着,表达着我对于妈妈的依赖。
“好,妈妈现在去给你买。”
妈妈的慈祥,让我满满的踏实。
“我去给两个孩子买点吃的,你帮我看着我孩子。”
妈妈和这位沉浸在悲伤中的母亲说着话。
“嗯,你放心吧,不用给我们家孩子买了,一会儿我去给她买。”
这位母亲回答着妈妈。
原来每一个发作后的孩子,都需要吃点好吃的,弥补一下发作时失去的快乐与幸福,我以为只有我是这样。
十分钟后,妈妈带着一大堆好吃的回来。
全是我爱吃的......
每次发作后,每次生病时,妈妈对我的照顾,都是如此细腻。
但不发作,不生病时,那简直是格外“冷酷”。
当然,我明白,这是为了强大我的内心。
我开始愉快地吃着好吃的。
“妈妈,你说我怎么还不发作?不会那么sui吧~那检查的费用不是白花了。”
我着急地和妈妈说着。
“你这娃娃,怎么还有你这样的,盼着自己发作,如果今晚没事,后天你就坐火车回上海上学。”
妈妈脸上显示出满满的无奈。
“那我们做这个检查,不是就是为了发作时抓拍脑电图的吗?”
我依旧微笑着和妈妈说着。
仿佛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妈妈似乎有些难过,保持沉默。
“哎,赶紧发作呀,这不发作,妈妈也不敢睡觉,一直在身边守着我,我也很心疼妈妈。”
我摸着妈妈的头,宠爱的眼神看着我家妈妈咪。
“你不是每次发作前,都能预知吗?”
妈妈心情终于变得放松,开始和我开着玩笑。
“我掐指一算,五分钟左右就会发作,因为我现在已经心里开始有那种平平的感觉了。”(那种平平的感觉,应该怎么解释,我也不知道,后来明白,其实这样的现象也是失神发作的一种)
我开始给妈妈打着预防针。
这一刻,妈妈的心情变得紧张,焦躁。
果不其然!
准准五分钟后,我开始发作。
但发作的状态,我完全不知道是怎样,我只知道我发作了。
据说24小时动态脑电图,是有监控录像。
但我并不想看!
可以认知为逃避,不想面对。
当我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妈妈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强烈表达着疲惫与悲伤。
眼神一秒钟都不敢离开我的担心。
让我心痛!
“妈妈,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我故作轻松地和妈妈说着。
“又说傻话了,我是你妈妈,这都是应该的。”
妈妈摸着我额头上的汗,给我端来了一杯温水。
这杯水,温度刚刚好,也不知道妈妈从哪里变出来的蜂蜜,让我喝着每次发作完,供给我精力的蜂蜜水。
“妈妈,你怎么如此厉害,这个时候,都能变出一杯蜂蜜水。”
喝着蜂蜜水,我强忍着泪水。
“继续睡觉吧,发作完身上都没劲。”
妈妈亲吻着我。
“妈妈,我想让妈妈抱着睡觉,我们俩都瘦,这个床可以躺下,我们一起睡觉,不然我不睡。”
每次发作后,像个小孩子一样的闹人,很管用。
妈妈躺在我身边,我像个蜷缩着的小鸡仔,躺在妈妈怀中。
我是了解自己的,发作后的自己,不会再短暂的时间内再次发作,至少到明早十点之前,不会再发作。
那一夜,是漫长的。
我凭借妈妈的呼吸声,来确定妈妈是否睡着。
在确定妈妈睡着的那一刻,我睁开眼睛,看着躺在身边熟睡的妈妈咪。
心酸、心疼、愧疚。
或许没有其余词汇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