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伤心吹熄灯后悄悄地流了眼泪。
躺在床上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而从他的呼吸中也知道他也没睡着。当她听见干草的响动听到他站了起来悄悄走过来的时候她的心几乎从喉咙里面跳了出来。
但是他只是经过床边悄悄地走出了门然后声音逐渐远去似乎是走出了旅馆。
她连好奇的力量都没有了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坐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满天星空楞。
高原星空的美是没见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的。当知道无论沧海桑田世事变迁那种美也都会永恒地持续下去的时候观者才能体会到人的渺小于是所有的伤悲都让人有了忍受的理由。
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伴随着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火花在远处的天空中爆起出的辉煌把整个欧福城都照亮了。那一瞬间连星空都失色。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是她看见这蓬巨大美丽的火焰的时候突然感觉这是一个人的生命。
和永恒的星空比起来这完全不足道只是一眨眼间的事物罢了。但就在这一眨眼间它却就是最美丽的事物。
因为短暂所以才美丽。不知是短暂造就的美丽还是美丽注定短暂。她想起短短的这段时间的生活不觉又流下泪来。
这种美丽哀怨的语言是妹妹平常喜欢挂在嘴边的她经常还教训妹妹这些不过只是神经过敏而无所事事的人呻吟着自怨自艾着好玩的而已。但是想不到自己却在这时候感觉到了这些东西。
这声巨响把整个欧福城都震醒了。兽人们都走出房屋朝出声响的地方张望。不过没有多久就有半兽人开始打着火把来告诉兽人们那不过只是一次城主大人的魔法实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可以回去继续睡觉了。
全城骚动逐渐平息的同时旅馆的半兽人老板却带着另一个半兽人和一只狼人来到了盗贼们的房间问话然后又迅地找到了她。
“城主大人有要事请您去一趟。”半兽人很恭敬地说。
狼人把她负在肩上朝刚才出火焰的地方飞奔。风刮得让她的眼睛也睁不开。
她不喜欢狼人身上的那股气味那令她想起在蜥蜴沼泽的事情充满死亡和恐惧的味道她隐隐觉得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来到了生爆炸的地方不少兽人正在一所石屋前火把将这里完全照亮了一个须银白的人类老者正在那里等着她。
“塞德洛斯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她认得这个老者她还是小孩的时候这个叫塞德洛斯的老者就来她家住过一段时间。他和父亲是好友是个很了不起很有名的学者和冒险家她的魔法也是在他的指导下学习的。
塞德洛斯看见她的时候脸色在惊讶之中更沉重了不一言地点了点头带她走向那间石屋。她现在才现这个屋子的屋顶已经完全不见了只剩下四面墙壁。
走近石屋的门口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立刻站住了脚。这个味道和她心中的不祥重合起来她下意识地开始往后退。
她不是没见过尸体和血腥的娇小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胃已经在收缩。她想吐。
“姆拉克小姐你过来。”塞德洛斯招了招手。
她深呼吸了一下想镇定点血腥味道却在鼻子里更浓了好象更透入到了身体深处。
原地站了一下终于冷静了一点她走进了那个没有屋顶的石屋。
地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占据了很大一片地面。角落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混身都是血的人那个人的头脸已经完全被血污糊满了但她依然认得出那就是刚才还从她床前悄悄走过让她的心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的人。
她的脚一下就软了好象里面的筋腱突然就被抽了出来一样。
塞德洛斯连忙伸手扶住了她。他已经用不着再问了看见她这个反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立刻就用所有的力量自己重新站稳了几步就扑到了床前对着床上的人伸手用出了恢复魔法。她狠不得把自己的手砍断让魔法力更没有障碍地放出来。
他的额头凹进去了一块使他的脸看起来似乎有点变型。一只手几乎是被钉在了他自己的胸口上手掌和那里的衣服一起凹进了肌肉里面去渗出的血已经把骨头肌肉和衣服都凝成一块。
她想摸摸他的脉搏却现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像一只烤熟了的红薯被使劲捏了一下的样子。细碎的骨头蔓延到了皮肤上血已经凝住有些地方的皮肤和肌肉已经完全分不清彼此了。
手已经沾上了他的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混身都在出剧烈地颤抖手更是抖得厉害她已经不知道往哪里施放她那些微薄的治疗魔法力了。她使劲咬住自己的牙齿不要自己哭出来。
终于她鼓起全部的勇气去摸了摸他的脉搏。幸好虽然很微弱但是依然还是有活着的迹象在波动。
“我也已经用过治疗法术了只是他实在伤得太重而且斗气造成的伤害让法术效果不大。他完全是靠自己的生命力在撑住的。”塞德洛斯在旁边说。
“怎么会这样的”她终于开口哭了出来。
塞德洛斯沉默了一会用很沉重的口气说出个仿佛敷衍一般的回答:“只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