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身体完全飞出了悬崖直落而下。紧跟而来的蜥蜴人眼睁睁地在悬崖边上看着他在半空踩断一根树枝用刀再插入另一枝树枝完全的缓解掉了下落之势后安全入水。
最后回望山头的一眼时阿萨看见一道白光把整个山头照耀得如同白昼。
桑德斯手中的剑出媲美太阳的厉芒。所有的魔法力都已注入剑身。
额头流下的血已经在左眼里把一切看到的都变作血红桑德斯完全没有感觉他所有的精神意志都在这即将挥出的一剑中。
两个半兽人在强烈的光芒下捂着眼睛向旁边闪躲中间那个披着斗篷的身影依然没有动。在长剑出的强烈光芒下斗篷下面的那张脸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张人类的脸。略为瘦削苍白雕塑般棱骨分明也如雕塑般沉静默然。长长的睫毛下乌黑的眸子像停留了一千年的无底深潭兴不起任何波动只静静地反射着迎面而来的耀眼剑光。
还有十步的距离那个人依然没有丝毫避开的意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的动弹。仿佛是一尊从世界开初就伫立在那里的石像还会一直在那里纹丝不动到下一次世界开初。
还有八步七步六步五步四步三步桑德斯前冲踏步三百六十度转身出剑。足尖在地面的反作用力通过小腿大腿腰部到胸口再上肩膀传到手腕直达剑身。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把力量无所保留地一路叠加传到了这一剑的挥舞中。
这不是人在挥剑而是剑在操纵人。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都是为了把自己的锋锐和其中一触即的魔法力按照最完美的轨道不留丝毫地倾泄而出。所有兽人都停止了动作完全被这一剑所震撼吸引。
剑的光芒在旋转中化成一片光幕带着可把整个夜色都划开的威势向前急延伸。并没有丝毫声音但是所有兽人都感觉即将听到这座山被一分为二的崩裂声。
所有的度力量魔法意志精神生命中的任何一点微小的存在都在这一剑中全部融合为一再绽放飞溅出前所未有的火花。桑德斯心中已没有了恐惧愤怒甚至连逃生的**也失去了。就像一位放情纵歌的歌者唱到了整咏叹调的最**只是沉醉于把自己的灵魂溶化迸。他即将以最高昂的音符把眼前那具血肉之体像分割一个虚构的想象般一分为二
那道辉煌无比仿佛能延续到世界尽头出开天辟地巨响的光幕骤然消失被一只手还原成了一把静止不动的剑。
这是只很干净很修长的手。手指很长每一个骨节都很匀称突起得很好看使人一看到就会自然而然地联想起一切优雅的词汇和动作。
这只优雅的手以一个与之相配的优雅的手势像拈住一只空中飞舞着的蝴蝶一样捏住了剑锋。
所有一气呵成淋漓尽致的感觉都突然随之停顿。桑德斯先感到的是失落歌者最美妙的音符即将赞叹出来的时候突然被割断了喉咙的那种失落。然后随之而来的才是痛楚和恐惧。
想必也同样优雅的另一只手他看不见只感觉得到。那已经整个没入了他的胸膛中他甚至也感觉得到从背部突出的四只手指同样是那么修长骨节匀称。
桑德斯张了张嘴还想出声呻吟却现所有的声音都在喉咙里被血淹没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被扯到了喉咙从气管食道向外争先恐后地蜂拥而出。胸膛里的手抽出血液有了更好的宣泄处立刻欢快舒畅地从喉咙里退出改道而行。
桑德斯清晰地感觉自己的力量意志精神刚才还在体内汹涌澎湃的所有东西都和鲜血一起随着那只手的抽出从身体里向外一泻千里。那些原本那么实在充沛构成了自己生命全部的东西就这样从胸口的大洞中流出流出不管他如何地不愿也连一丝挽回的余地也没有。终于连支撑双脚站立的力量都在躯体中消散他颓然倒下。
长剑的光芒急消退然后啪的一声轻响碎作无数细小的薄片散落在主人的尸体上。
一阵风吹过人类男子的斗篷在山风的拂动下变成一缕缕破烂的布条落下见证刚才无匹的剑气。
男子抬起那只捏住了长剑的手迎着月光看了看。一道若有若无的血痕横在手掌中央如同一条刚刚新生的掌纹。男子的脸仍然像座雕塑般没有丝毫波动。
狼人和蜥蜴人在尸体堆中仔细翻看即便是比较完整的尸体都要再补上几下直到成为不可能还有任何生机的一团血肉才放过。和阿萨交手的那只蜥蜴人走过来用辅音占大多数的蜥蜴人语言汇报了情况。
男子对一只狼人指了一下山下的河挥了挥手狼人立刻向山下奔去消失在夜色中。
一只猫头鹰停在营地旁边的枯枝上瞪着两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满地血肉出很合时宜的咕咕声。
男子突然一脚踢飞一块小石头扑的一声树枝上的猫头鹰像是堆**的棉花般被石头打得粉碎飞散。猫头鹰的残骸落下从中浸出黑色的液体一股强烈的臭味压过了满山的血腥。半兽人和狼人出一阵怪叫忙不迭地捂住了鼻子。男子看着地上那些出臭味的黑色碎块皱了一下眉石像般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微露出担忧的神色。
昏暗的斗室内红衣法师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影像陡然熄灭的水晶球叹了口气:“这么多新鲜的尸体山德鲁看见一定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