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画卷,心情一点点地好了起来,他问小全,如果把你放出去,你最想去哪个单位?小全感激地笑了笑,说,马部长还有工夫想着我的事哩,谢谢啦。我个人没什么意见,您说怎样就怎样。马骏说,去交通局怎么样?小全说,我怕干不好呢。马骏说,交通局有个运管所,效益还不错,不过责任可不轻,你得好好地干。小全说,马部长,不管怎么说,我只会给您长脸。马骏说,这个态表的好。
刚开始还很平整的通乡公路,越走越难走,路面上的坑坑洼洼如同一只搓衣板一样,虽然小全是个年轻的老驾驶,但是路不争气,把马骏颠得骨头都松了,马骏不敢让小全停车,他不想让关泽喜等自己,任由小全驾着车在搓板路上弹棉花。车子在一处路边店较为集中的地方停了下来。马骏问,怎么回事?
小全指指了路边的一群人,马骏才注意到前面有人用一根长木棍子伸向了路中,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马骏下了车,他被这搓板路颠怕了,正好下车松散一下。一个穿着破旧的军绿汗衫的中年人叨着烟卷,朝马骏招招手,说,喂,这边,来这边。
马骏看了看他,注意到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坐在一张旧课桌前,身旁支着一把广告伞,遮住了毒辣的阳光。小全皱着眉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中年人说,你这车,二十块钱。小全说,凭什么交钱给你们?中年人说,就凭这路是咱们村修的。不交也行,你绕开走吧。小全怕误了马骏的事,于是跑回车拿钱。马骏在身后喊,等一下。
马骏走到伞前面,看了看课桌上摆着的一个破笔记,上面歪歪扭扭地记着一笔流水帐,看起来是收费的明细。马骏说,你们是代表哪个收费的?中年人见马骏气度不凡,答道,向阳村,又指了指坐在课桌右边的络腮胡子,说,这是我们向阳的王会计。马骏转而问络腮胡子,哪个同意你们收费的?
王会计说,你问这些做什么?我们在这里收费两年多了,没有谁不交的。马骏说,交钱也可以,总得有个说法是不是?王会计又瞅了瞅马骏,说,这条路是我们村集资修的,总共花了三十万,欠修路的工头十多万块,人家天天逼着我们要工程款。中年人显然有些不耐烦,叉腰问道,你到底交不交?后面的车等着呢。
马骏扭头看了看后面,果然开来了几辆运沙的大卡车。他说,交也可以,只是你们得给我收据才行。王会计说,哪有这玩意儿,你这不是成心找茬吗?马骏说,如果没有,我是不会交的。王会计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张餐饮票,五十的,拿去报帐也是一样的。马骏不依不挠地说,不行,我要收据。
王会计眯缝着眼,再次瞅了瞅马骏以及他身后的车,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开一张临时收据,盖咱们村的公章,行不?马骏点点头。王会计破笔记本上撕下半张纸来,写上一排字,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纸团,拨开纸团,里面露出一枚乌七八黑的橡皮章来,他朝橡皮章上哈了哈气,朝纸上猛地一扣,发出叭的一声。马骏接过纸条,看了看,叠好,放进口袋里,然后示意小全交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