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般的蹄声中,三千骑兵滚滚杀到,瞬间淹没了阿阳城。
低矮的土墙在三千铁蹄之下,都似乎颤抖了起来,不断墙皮被震的脱落。三千骑兵就好似三千头恶狼,冲进了羊圈里,伸出锋利的獠牙肆意撕咬。
无数羌胡老弱妇孺发出无助而绝望的惨嚎,阿阳城很快就变成了修罗屠场。
杀戮从白天进行到了晚上,又从晚上到次日天明,才渐渐平息。
东方发白时,三千骑兵呼啸而出,奔入了山林旷野之中。
阿阳城中几乎人畜绝迹,鲜血已经流到了大街上。
刺鼻的血腥味随风飘出十余里,连野外的鸟兽都被吓的不敢靠近。
直到快到中午时,才有侥幸逃过一劫的羌胡人冲出城外,疯了似的冲向山林。
消息向是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向四野八方。
陇县,马腾官邸。
有小吏神色惊慌的奔入大堂,来及向马腾行礼,也顾不得打断正在进行的军议,就扯开嗓门惨嚎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哇!”
马腾沉声道:“何故惊慌,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吏脸色惨白,面无人色,颤声道:“方才有逃散的兵卒[ 来报,且勒将军两千骑兵被并州军击破,只有百余骑逃了回来。该死的并州军混在我军溃卒之中,趁机混进阿阳,袭破了县城,并且下令屠城,城中数万老弱妇孺尽皆被屠。几无人畜生还。”
“什么?”
马腾惊的一跳而起,直接呆住了。
其余诸众也是大惊失色。随即就被滔天怒火淹没。
马腾须发倒立,眼睛里面都快喷出火来了。厉声喝问道:“你说什么,且勒两千骑兵怎么会被区区数百马匪击破,究竟是何人所为,可曾看清?”
小吏嘶声道:“主公,是真的呐。领军的就是吕布麾下大将魏续,我军逃回来的溃卒全都听到有马匪喊了魏续。而且除了八百马匪,还有三千并州骑兵埋伏在鸡头岭,穿的全是并州军的衣甲。且勒将军一时不查,才被并州军击破。且勒将军也被魏续所杀。”
“吕布匹夫,某饶不了你!”
马腾脸色狰狞,厉声大吼,眼神凶狼的仿佛要吃人。
帐下诸将也是群情激奋,特别是羌胡将领,眼睛都红了,像吃了鸡血。
“主公,一定要报仇哇!”
有羌胡将领扑倒在地,泣血吼道:“吕布匹夫屠戮某等满城老小。此仇不共戴天,纵然倾尽河水也难以洗刷,请主公速速发兵,杀尽并州贼。以血此仇!”
“请主公速速发兵!”
所有羌胡将领都奔了出来,扑倒在地泣血大吼。
那股恨意,几乎要冲上云霄。将盖在头顶的乌云震散。
数万老幼,那可是大半羌兵的家小。不但有老父老父,连妻儿也在其中。如今几乎被杀了个精光,就等若让无数羌兵绝了种,如此血仇,焉能不报。
马腾心里明白,如果不报此仇,麾下的所有羌兵都会拔刀子捅人。
只是,和吕布开战……
马腾忽然就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这事当真是吕布所为?
自己和吕布素无怨隙,吕布怎会把事做的如绝。
就算吕布真和罗征联手攻打自己,也不可能屠尽阿阳满城老小。
除非和自己不死不休,可是……
马腾越想心越凉,直觉此事可能大有文章。
“诸位将军,请稍安勿躁。”
就在此时,庞德忽然起身,大声道:“若此事真是吕布那厮所为,那没说得,就算主公不答应,某也要为诸位将军讨个公道。但此事尚有许多疑点,吕布与我等素无怨隙,怎会无故屠戮阿阳满城老幼。若不查个明白,就冒然举兵报复,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因此某以为,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尽快查明究竟是谁犯此恶行,再兴兵报复不成。”
“这……”
众羌将闻言一怔,也有些迟疑了。
能当上统兵将领的,自然没有一个是傻子。
这些羌将并非是那些容易冲动,做事情不计后果的普通士兵,给庞德这一说,也略微冷静了下来,只是胸中的滔天大恨还在滚滚翻腾,难以平息下去。
马腾断然道:“速速派人查明真相,若真是吕布干的。那没话说,本将军一定为你等讨回一个公道。若不是吕布干的,那就查明真相,兴兵报复。”
“遵命。”
庞德铿然领应,疾步奔了出去。
临泾,吕布官邸。
“主公,大事不好了……”
有小校神色惊慌的冲进议事厅,看到吕布正与众将议事,下面话连忙咽了回去。
吕布把眼一瞪,喝道:“何事惊慌,速速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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