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正在缓缓蠕动,向榆中北门迅速接近。
西凉军阵中,有彩色的小令旗迅速交叉挥动。
六千骑兵立刻移动起来,缓缓向前压上。
五千步卒则分毫未动,只管背靠城池结阵自守。
“祝主公武运昌隆!”
军阵之中,高顺悠然踏前一步,振臂大喝。
“祝主公武运昌隆。”
五千将士齐声大吼,声若惊雷降世。
罗征身披铁甲,腰悬宝剑,向高顺轻轻点了点头,道:“此番与吕布决胜阵前,旨在击破吕布的五千并州骑兵,一展我军之战斗力,打消吕布的狂妄自大和侥幸之心。伯平守好城池即可,非到危机时刻,五千大军不得轻动,以免予吕布以可趁之机。”
高顺振声道:“主公放心,末将心中有数。”
罗征又点点头,这才轻夹马腹,胯下汗血宝马立刻长嘶一声,疾奔而去。
开阔的旷野上,两支骑兵皆列成扇形雁翎阵,缓缓接近。
吕布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西川红锦百花袍,身背八臂神力弓,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神驹,周身众将环拱,端的是英武神俊不凡。
若单论卖相,罗征无疑被吕布甩出去好几条街。
五千并州铁骑缓缓向前,身后的步卒则停在了千步之外,就地列阵。
距离三百步时,两军同时收住了阵脚,谁都没有贸然出击。
吕布虽然自视甚高,但却绝对不是狂妄自大的傻瓜。
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但战术却绝对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吕布明白这个道理,也从来没有小真正看过任何一个敌人。特别是像罗征这样的战功彪炳、威名赫赫的对手,虽然嘴上藐视,但心里却绝对不敢有半分小觑。
而经过昨日的临敌交锋,就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并州铁骑虽然彪悍善战,但西凉铁骑同样盛名在外。
特别是六千西凉骑兵之中的三千罗征旧部,更曾在谯县正面击破过公孙瓒的三千幽燕铁骑,绝对是西凉铁骑精锐中的精锐,丝毫不比自己的并州铁骑逊色多少。
吕布虽然对自己麾下的五千并州铁骑有绝对的信心,但也不敢小觑这支西凉骑兵。
两军中军不动,但两翼却在同时向前延伸,并且迅速接近。
并州军阵前。
吕布终究还是最先忍不住了,大喝道:“传我军令,两翼出击!”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当即登上哨楼,以旗语传下军令。
很快,苍凉急促的牛号角声猛的冲霄而起,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并州军两翼迅开始加速,向西凉军两翼切了过去。
西凉军阵前。
罗征冷笑一声,“想要试探虚实?传我军令,命两翼出击!”
“得令。”
传令兵大声应命,立刻以旗语将军令传下。
很快,西凉军阵中也响起了绵长的号角声,两翼骑兵同样开始加速。
宁静的清晨,榆中城外却一片肃杀,有莫名的气机在蔓延。
两军相互忌惮,谁也不敢将全部的兵力压上,是故中军分毫不动,只以两翼出击以试探虚实,好随机应变,静待战机,然后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一击而胜。
很快,并州军和西凉军的两翼就毫无花俏的狠狠撞在了一起。
西凉军的两翼各有骑兵一千五百,由三千月氏胡骑组成,中军则有三千骑,为罗征的三千旧部,也是罗征麾下骑兵中最为精锐,也最为忠诚的一支骑兵。
并州军的两翼同样各有一千五百骑,合共三千骑。
然而吕布的中军,却只有两千骑兵,比罗征中军少了千骑。
不过,这点差距并不是问题。
吕布有足够的自信,在他的亲自率领下,两千并州铁骑能够战胜任何敌人。
这不是自大,而是一种对自身武力的自信和必胜的信念。
正因为有了这种必胜的信念,并州铁骑才能在吕布的率领下所向披靡。
马蹄惊雷,战意冲霄。
惊天喊杀声中,并州军和西凉军的左右两翼狠狠撞在一起,展开了最为原始和血腥的惨烈搏杀,不论是并州骑兵,还是月氏胡骑,为了各自的荣耀也罢,还是为了心中的信念也好,全都忘记了生死,抛开了畏惧,奋力厮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战马长嘶,残尸抛飞。
开阔的旷野迅速被鲜血染红,变成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
六千骑兵奋力厮杀,很快就混成了一团,再也难分敌我,无法保持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