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家的马车翻在了这里。
车夫就远远地停下了,盯着此处望了片刻。
然后对在马车里坐着的宁王说:“王爷,前面的路堵了,得换一条路回去。”
宁王走这条路十几年,鲜少遇上这么一次堵住的。
他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外头,见那马车确实在路中间散架,官差都来了,一时半刻像是弄不好。
他于是放下帘子,对车夫说道:“走吧,那就换条路。”
车夫一扬马鞭,驱赶着马车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
这个方向一转,就是往东南去了。
在巷子中人少,他驱赶着马车跑得倒也平稳。
可是没想到这青石板铺成的坚实路面,竟然有一块石板松脱,整块斜斜歪向水沟。
马车行到这里的时候,在车里闭目养神的宁王就感到车身一震。
然后,整辆马车向着右边沉了下去。
他一下子撑住了车壁,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的声音焦急地传来:“车……车轮陷进沟里了!王爷!”
宁王:“……”
车夫跳了下来,要将马车拉出来。
宁王说了声“先停一停”,也掀开了帘子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这状况。
车夫擦着汗,宁王开口道:“别着急,慢慢来。”
有了王爷这句话,车夫才稍微安定一些。
他拉着马,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陷进去的车轮从水沟里拔出来。
宁王这才重新坐上了马车。
之后的路车夫放慢了速度,小心再小心,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比平常要迟了许久。
宁王太妃跟宁王妃在府中坐立不安,之前空觉说的话不停地在她们脑海中回响。
好不容易等到宁王回来,两人立刻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回来……”宁王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看着匆匆迎上来的妻子和母亲,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
宁王妃顾不上回答,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看得宁王一阵莫名。
宁王太妃比儿媳沉得住气:“家里没有事,倒是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迟?”
宁王把路上遇到的事情同她们说了一遍,然后拍着袖子道:“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可是宁王太妃跟宁王妃却知道,为什么马车的车轮会陷到巷子的渠沟里。
相对宁王平常走的路来说,那条巷子方位,正是大凶的东南方。
空觉得的那支签果然应验了。
等到用过晚膳回了院子里,宁王一洗漱完出来,宁王妃就同他说了这事。
宁王对此并不相信:“这没有依据,东南大凶,难不成我走西南就没事了?”
宁王妃急得不行:“你看你今日回家不就遇上了?”
“那只是巧合。”宁王说,“你先睡,我去书房看会儿书。”
宁王妃看他仍是不信的样子,心中郁结,想着这事要不要搬出婆婆来才能让他相信。
紫鸢和红芍在她身旁,犹疑地道:“王妃,王爷的书房……是不是在东南方?”
宁王妃听到这话,立刻站起了身:“什……”
就听到书房传来一声痛呼。
她脸色一变,连忙奔向书房,“王爷!”
来到书房门外,只见里头的书架倒塌。
而宁王本人手上拿着根不知从哪里掉下来的短梁。
看样子是被虫子蛀掉了,宁王躲得开倒下的书架,却没躲过这个,被结结实实地敲在了头上。
见妻子站在门边,还惊动了那么多人,宁王把短梁往背后一藏。
“没事,就是这架子掉下来了……”
“还说没事!”宁王妃拉着他从书房出来,“都说了东南方是大凶之位,你这回还不信吗?”
宁王转头看向书房:“这不能吧?”
宁王妃气得简直不想说他。
“巧合罢了。”宁王把手里拿着那根短梁扔到了一旁,“书房也不能待,我还是出去走走吧。”
说完也没叫自己的小厮,就要这么出去。
“快!”宁王妃赶忙让紫鸢提着灯笼追上去。
紫鸢从院子里出来,走还没两步就听见前方传来了王爷惊怒的声音,还有水声。
宁王难掩惊讶地道:“这里的石头呢?”
紫鸢提着灯笼跑过来,就看到出来要走走的王爷正一脚踩在小水池里,有些气急败坏。
这位东南方的小水池边上的石头不知为何缺了一块,长在上面的青苔又滑,宁王走到这里脚下一滑,就整只右脚窜进了水里,鞋袜都被浸得湿透了。
“王爷!”宁王妃听见动静,从院子里出来。
见到宁王踩在小水池里,她连忙过来拉他,“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宁王应道。
他站在原地,右脚依然凉飕飕的。
东南大凶……
这回他总算是有些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