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水花。
许多人的目光便不由得看向了那边,卿宁凤眸一扫。
那个眉目俊朗的张贺便一身狼藉的站在水中,只是身上斜跨着的药箱却还紧抱着,完好的护在怀里。
此刻,目光看向她,七分惊愕里带着三分哑然。
“张河!”
西横国主忽然看见了他,不免叫了他一声。
那张贺应了声,便抱着药箱涉水而过,到这比武场上来,卿宁忽然想起,在这里他还有一个新身份--叶神医的亲收弟子,西横太医院里最年轻的那个俊朗太医。
原本只是风长华为了方便他在璇玑城里出入,寻了个最不容易引人瞩目的身份,现在看来有些事真的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了。
正如此时,西横国主即便救人心切也无法轻易相信卿宁这样这个一个外人,而对他的臣子却又不同,君王之威高高在上,自然是不怕一个小太医在这种时候敢弄虚作假的。
“她说的可是实情?”
张贺看了面不改色的卿宁一眼,眼中还带着一丝难以确定的神色,片肯后不可置疑的点头道:“若要清除千帆尽之毒,的确只有这一个办法!”
这话一落地,众人看向卿宁的目光不自不觉的就变得惊骇莫名起来。
方才还从差点要被扶留拉着陪葬,转眼之间就能换成放干对方的血,这样有仇必报的,果然是容王爷的未婚妻不假。
卿宁于无数这样的目光之下,眉目微扬,“还有二刻钟,国主尽管细细思量!”
“父皇!扬儿他快撑不住了!”
风长华忽然出声,打破满场僵持。
西横国主的威严如何能让这样挑衅,他沉默在那里半响不言,那边凌乱成一片的皇子权贵们已然频临崩溃的状态。
片刻后,西横国主终于开口道:“朕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必须要将他们治好,否则容王妃谋害西横皇室这样的罪名一出,北和帝也保不了你!”
秦或在她身侧笑而不语,只将幽深墨眸扫了他一眼。
顿时四周之人纷纷如感寒霜扑面,容王妃哪里需要北和帝来保,正室夫君还在这站着呢。
卿宁的目光看向那一群早已不知将身份、假面丢到哪里去的西横皇子权贵们,淡淡开口。
“国主,我说过扶留身上的血只够救一个人!”
她这声音并不轻,西横国主面色发青的同时,那厢几近垂死疯魔的皇子权贵们,忽然红着眼睛看向了这一边。
连滚带爬的就朝着这厢奔了过来,“父皇救我啊!”
“国主救我,我不能死啊!”
“父皇,我不想死!”
人还没到这里,已经先在半道上互殴成了一片。
既然只有一个人能活,谁会在这种时候装什么兄友弟恭,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看,你的这些儿子们就是这样的废物,枉你当年自称西横第一人,机关算尽,可曾想过如此后继无人?”
扶留嘲讽的声音便在此刻响起。
平日里撞成人模人样的皇子皇孙们,看起来多少友爱互助的样子,真到了这样的地步,万事皆可抛,唯有性命不可丢。
一个?
只能救一个?
西横国中的子嗣比之北溱,说是枝繁叶茂也不为过。
这时候,一地儿的锦衣皇子在水里扑腾成狼狈不堪的模样,西横国主的目光一一看了过去。
这一瞬间,原本闹的不可开交的那一群忽然有一瞬间的安静。
卿宁恍惚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抉择之时了。
于是她便在众人的沉默之中,看了张贺一眼,转而看向风清扬。
后者飞快反应过来,开口道:“国主来看,七皇子中毒的趋势是最轻的,真要解毒把握也大上许多!”
他并未把话说的太过绝对,千帆尽这样的奇毒,真要解起来风险极高。
也就是说,那些中毒深得即便救了,也不一定能成功,这话无疑是有决定性意义存在的。
她从来也没说要给别人选择救谁的意思,这西横皇子十余人不止,唯有那秀美的有些过分的少年,此刻还卷缩在原地之中。
层层侍女侍卫近之不前,这样和其他人形成极大反差,在这种场景之下反而变得难能可贵起来。
天边红日将要落尽,西横国主终于在这之前手一挥道:“救清扬!”
“父皇!”
不远处一片凄凉呐喊之声,张牙舞爪要扑过来的,痛斥不公的响成一片,真实面目便在此刻表露无遗。
时间已经十分之紧迫,在转移地方已经是肯定来不及了,这比武场上涉水最少,相对来说已经是比较好的地方了。
没一会儿,七皇子便被侍卫抬了过来,便连扶留也绑上了邢架,墨发半掩这他那张从中间划分为二的美人脸,一时叫人不忍再看。
卿宁却在缓步走出的时候,忽然回眸对着秦或道:“你!转过去!”
“我?”
秦或眸色有一丝的困惑。
片刻后,忽然明白了什么,幽深墨眸有笑意微微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