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走廊上只剩下了三个人。
牵着严锐司站在玻璃外的严爵,和始终一语不发,站在一旁看着的原菲语。
没有人说话,四周安静得可怕。
穿堂风吹过来,冷得人整个脊背都在发寒。
三人就这样各踞一方,静静地站着。
不知过去多久,严锐司仰起头,问身边的严兽,“大伯,我爸爸会像厉爷爷说的那样,成为植物人吗吗?”
“不会的。”严爵伸手揉了揉小侄子的头发,一把将他抱起来,“锐司这么可爱,你爸爸怎么舍得成为植物人?”
“可是厉爷爷说爸爸头被撞伤了,还有腿也被撞伤了……”小家伙越说越难过,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大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把爸爸害成这个样子的……如果爸爸醒不过来……我也不活了……”
“没有的事,锐司不要胡思乱想。”严爵摸着小侄子的头,将他按到肩膀上,“等了一晚上,困了吧,先睡一会儿。”
“我不困……我要等爸爸醒过来……”小家伙摇头,死死地咬牙撑着,不肯闭眼休息。
然而担忧了一整个晚上,熬了一整个晚上,小家伙早就撑不住了。
趴在严爵的肩膀上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着之前,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带着哭腔说对不起……
原菲语听着孩子稚嫩声音里的后悔与愧疚,一颗心实在是揪得厉害。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了眼从头到尾都站在角落里看着、脸色白得和墙没什么两样的严绮安,什么也没说,转身朝楼梯间走去。
严绮安犹豫了两秒,扶着墙跟了过去。
楼梯间的门一关上,严绮安就率先开了口,声音沉沉的,“菲语,我是不是做错了?”
原菲语看了大半生飘泊,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得安生的严绮安一眼,将她扶到楼梯上坐下。
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开口,“你没错,错的是陆昊廷那个人渣,如果不是他苦苦地纠缠,拿严兽、锐司、甚至是整个严家作威胁,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说实话,原菲语内心对严绮安是有点不豫的,觉得她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时机。
可是撇开她出现的时机不对,严绮安有什么错呢?
她也是受害者。
二十多年前被蒋玉娴抢走了未婚夫,轮为了笑柄。
之后又被偷了孩子,二十多年都在奔波寻找,大半生都没有过安宁。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孩子,却要面对这样的事……
作为一个母亲,严绮安真的没有错。
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保护唐心,保护唐心肚子里的孩子,保护严家。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原菲语看着身边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的女人,在心头反复踌躇数次,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了口,“严阿姨,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瞒着严兽吗?你跟唐心是母女的事?”
“?”严绮安转头看原菲语,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瞒着,难道公开,让严兽、唐心、还有整个严家都接受舆论的攻击吗?
“有些人,你退一步,他会得寸进尺地进十步。”原菲语笑了笑,才继续往下说,“我认识陆昊廷很多年了,他不会因为唐心的离开就罢休的。”
严绮安惊恐地抬头,“他答应过我,只要唐心离开严兽,就不会跟任何人透露……”
“那个人渣,当初还答应过会照顾爱护唐心一辈子呢。”原菲语嘲讽地扯唇打断,“结果呢?陷害唐心是杀人犯,把唐心推出去替死……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严绮安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一个重晃,差一点一头栽下去。
原菲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只要他手里攥着你和唐心是母女这个秘密,就不会消停的。”
“那……怎么办?”严绮安以为,只要把女儿送走,所有人就可以远离风暴中心,一切就会平息,没想到……
原菲语抬头,看了看从窗户射进来的刺眼阳光好一会儿,才开口,“告诉严兽吧,你跟唐心的关系,我不知道告诉严兽之后,他和唐心会怎么样,但至少,他们两人不用像现在这样,一直处于被动。严阿姨,我真的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被一个人渣掐着痛处一直威胁,不断地退让再退让了。看他们这样,我心头这股火,是真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