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那是维持生命的水源,不能浪费分毫,不能这么奢侈地用水来冲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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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一看时间:快到凌晨五点。
室友在床上熟睡,他换了一身干爽洁净的衣服,坐在床上,扭头看向桌面,一个方便面的空盒子、吃光了饼干的包装袋,还在桌子上静静躺着。
昨天出门,忘了去超市买点吃的回来,等食堂开饭,还要一个多小时。
他觉得饿。
稍稍往桌子那边凑近些,深嗅,包装袋里残留着饼干的味道,食物的味道,是他最难以抵挡的诱惑。
“……在学校靠那点奖学金省吃俭用,紧巴巴过日子?”
耳畔忽然响起那个病人的声音。
带着藐视、鄙夷、嘲弄,又仿佛是刻意施舍的怜悯同情。
冯嘉成的声音。
如果那个时候,病人能用一块面包来打动他,他应该不会对病人施加小小的惩罚。
篡改、控制他人的思维意识,但在数个小时后,“控脑”就会失效,冯嘉成会很快恢复自主意识,唤律师小赵回去,更改遗嘱。
医院来电话时,他本以为是冯嘉成唤小赵回去,让第九份遗嘱作废。
想不到,冯嘉成死了。
从枕头底下,抽出那本珍藏的海蓝色封皮的记事簿,打开,哗啦啦翻动着一页页的白纸,记事簿上空空如也,每当他想记录些什么、写一篇日志时,埋藏在心底的那段不堪的记忆,就会汹涌扑来疯狂地反噬他!
啪!猛力合上记事簿,那张风景明信片却从扉页夹缝滑落出来,捡起,凝视,一度向往的风景,成了触手可及的真实生活。
他在这座城市,在感受“她”的脉搏、呼吸、心跳!
“陈星……”
笃笃,轻轻的叩门声,寝室门微开,吴大妈在门口小声唤:“陈星,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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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等在学府大门外。
一辆加长型凯迪拉克,司机戴着白手套,穿着笔挺的制服,精神抖擞地站在车门边,等候。
凌晨五点整,陈星从学校里走出,等候在那里的司机打开车门,车上下来一个人,六十多岁了,满头银发,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褶皱很深,却是很慈祥的一位老人,笑容和蔼可亲。
“你叫陈星?”老人下车后,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他,笑意加深,“很好!很干净!很合我意!”比老冯那几个子侄好,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被这俗世污染。
“老人家,您是……”感觉到对方的善意,陈星没有躲避,任由那位老人伸手,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叫我冯伯吧。”老人姓冯,冯嘉成立下第九份遗嘱时,冯伯就是家属代表,“今天,我帮你请好假了。来,上车,我带你去别墅。”
别墅?冯家的别墅……
陈星隐隐猜到了什么,心中犹豫不决。
“走吧,车上备了早餐,咱们到车上边吃边聊。”冯伯往车里指。陈星仿佛闻到了早餐的香味,难以抵挡的诱惑,食物的诱惑!
感觉饥饿的他,跟着老人,上了车。
司机关上车门,摁下自动挡,车子平稳地行驶在了路上。
“在遗产交接手续办好之前,你就先住在冯总留下的那栋别墅里吧。”接来遗产继承人,加以照看,这是冯伯必须做到的事。
陈星低头吃着早餐,一份油条豆浆,还有肉馒头,都是冯伯喜欢吃的,而冯伯给他准备的那份披萨,还原封不动地搁着。
这座城市的传统早餐,油条豆浆,对陈星来说,是更具诱惑的美食,在国外吃不到这么地地道道的风味。
冯伯感觉这大男孩话不多,挺内向的,吃完了早餐,静静坐着,扭头看车窗外,他也忍不住,看向车外。
凌晨五点多,路况很好,看着窗外的陈星,忽然开口:“那边,好像在放烟火。”
老人疑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那里好像是曙光小区的位置,一团浓烟夹着火光闪现,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烈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