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老夫人就想,就想让周姨娘去伺候侯爷。侯爷与夫人夫妻情深,如果夫人知道侯爷宠幸了姨娘,就一定会气的动胎气……可是侯爷素日来眼里只有夫人一个,于是老夫人就给他们准备了暖情的酒……本来是要周姨娘端去侯爷书房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姨娘竟然去了碧波亭,还,还……”含真说不下去,红着脸低了头。
崔佟氏发狠道:“你满口胡言!侯爷莫不是我的儿子?林婉城肚子里的莫不是我的孙儿?我为什么要害他?你若再敢胡乱攀扯,我就撕烂你的嘴!”
含真也知道经此一事,也知道崔佟氏已是日薄西山,自身难保,从此之后,定远侯府当家做主的肯定是侯爷夫妇,所以只顾在侯爷面前撇清自己,也不再害怕崔佟氏。
含真道:“不是的!不是的!侯爷他不是老夫人的儿子!”
含真的话就像是一个一个的定时炸弹,消息一个比一个还要劲爆,在大厅里炸开了锅。
郑王脸上虽然一丝惊异也没有,但是依然探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闱结束的那一晚,崔佟氏夜访高升客栈,那天,她向崔坤鹏吐露身份,认下了这个儿子。含真陪在一旁,自然十分清楚。当即,含真就将当晚的事情讲了出来:崔叔明是先侯爷夫人沈听南的儿子,崔坤鹏才是崔佟氏的儿子。
侯府里的下人大多年岁尚小,甚至连沈听南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此时听到含真将崔叔明的身世爆料出来,一个个也都恍然大悟。
难怪前些日子会出现那么多有关侯爷的流言,说什么侯爷不孝,暴戾狠辣,现在想来这恐怕都是老夫人母子派人传出去的吧!
至于目的,再没有那么清晰明了的了:崔老夫人找回了亲生儿子,自然事事都要为自己儿子打算。可惜,他儿子回来的晚,定远侯府早已经是崔叔明的了,她若想帮儿子夺回侯府,站在面前的最大障碍就是崔叔明,只有把崔叔明打倒,自己的儿子才有可能继承侯位。
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崔老夫人要苦心孤诣地离间崔叔明夫妇的感情,甚至不惜动用春药来让林婉城动气流产。
如果林婉城诞下麟儿,凭借崔叔明在朝中的身份地位,就算将来他死了,这侯府的爵位也是要传给自己的儿子。所以,她绝不能让林婉城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来!
大家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看着崔佟氏的眼光就有些异样:难怪老夫人在府里总是跟侯爷针锋相对,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过,也难为她能想出这么一个点子栽赃嫁祸。
幸亏顺天府的仵作顶用,还有郑王爷坐镇撑腰,否则,周姨娘的死恐怕就要栽到林婉城主仆头上了!
真相既然已经大白,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崔佟氏似乎仍旧不甘心,还妄想挣扎:“王爷,这蹄子是满口胡言!怎么可能呢?侯爷是我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鹏儿虽然失散在外,但是也是我的儿子,他们兄弟两个我一样疼爱,又怎么会故意设计害他们?王爷明鉴啊!”
含真也被逼急了,她见崔佟氏死到临头仍然把脏水往自己头上泼,不由梗着脖子道:“王爷,奴婢并非胡言!奴婢有证据!”
郑王眉头一挑:“哦?什么证据!”
含真就道:“老夫人首饰匣子的夹层里有一份供状,是我无意之间发现的!”
崔佟氏浑身一震:这蹄子是……是什么时候找到的!崔佟氏有一个八宝玲珑首饰匣子,这匣子是自己的陪嫁,共分上下两层,上层是珠宝首饰一类,下面的夹层放的则是一些十分重要的文书、地契一类。
崔佟氏在佟家见到碧草时,那婆子曾给过她一份供状,供状是当年的接生婆所写,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老定远侯夫人将崔坤鹏“送走”的全部过程!
含真很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也在无意间看到那份供状,只是她一直没有声张。
郑王得了消息,立刻就派人去荣华堂将首饰匣子取来,打开一看,果然就找到了那一份供状。现在白纸黑字压在案头,崔佟氏再也没有可以辩驳的话了。
大局已定,郑王当机立断就对此事做出判决。
郑王有意借此机会拉拢崔叔明,所以对崔坤鹏毫不客气。他直接就命顺天府将崔坤鹏收监,并准备将今日之事写成奏章上达天听,等候皇上发落。
至于崔佟氏和齐悦,她们两个虽是同谋,但毕竟没有直接参与到谋害周姨娘的事情中来,所以,在与崔叔明商议以后,郑王殿下决定将她们两人暂时看管在定远侯府。
于是乎,周姨娘被杀一案终于落下帷幕,杀人凶手也终于在郑王的明察之下认罪伏法。
崔叔明的身世在京中流传开来,那些有关他不孝的流言立刻就转了风向,大家都纷纷指着崔佟氏自私狠毒,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而去毁坏崔叔明的声誉,更是不惜用春药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来坑害仁济夫人。
第二日早朝,郑王果然就将定远侯府的事写成奏表呈给隆乾帝,隆乾帝看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三司彻查此事,如果情况属实,绝对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