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医生离开之后,白羽芊坐回到病床边,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位不过和她两面之缘的医生身上,白羽芊其实并不确定,邢医生转过身,是不是真的会帮她打这个电话,然而这一刻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想放过任何机会。
就往好的方面想吧,白羽芊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不定傅君若这时候已经接到电话,说不定他已经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想到后面,白羽芊不由自主长叹了一声,刚才她脑子完全乱了,其实本来可以直接请邢医生替她报警的,不过现在想到这点已经晚了,唯一的办法,只有等接到消息的傅君若通知警察了。
病房里没有钟,白羽芊的手机和背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起不见了,此刻的她只能靠观察窗外阳光折射的角度,凭着印象估算时间,可这一估算,她感觉一个小时都快过去了。
而邢医生……一直没有回来。
玄关那边,似乎有人把病房的门打开。
“郭夫人,怎么好意思收你红包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听得出来,语气里带着惊喜。
随即是郭夫人在说话:“我家老爷子说了,各位都辛苦,也没时间请你们喝咖啡,一点小意思,等手术结束,请大家到文华酒店吃西餐。”
白羽芊愣了几秒,旋即躺回到病床上,将被子盖好。
门很快关上,有脚步声传进来。
感觉有人站到了病床边,白羽芊悄悄地睁开一条眼缝。
来的是那位刚才指点邢医生半天的中年护士,人家正将随身带来的托盘放到床脚,然后慢条斯理地打开手上抓着的一个红包,明显是想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既然郭夫人没进来,白羽芊索性张开双眼,瞧向了那护士,随后大大方方地坐了起来。
目光对上白羽芊的一刻,中年护士表情淡然地将红包揣回口袋,问了一句:“麻醉药过去了?”
只是,当中年护士注意到吊在输液瓶下的针头时,眉头立刻皱起来,质问白羽芊道:“你自己拔下来的吧,知道这样多危险?”
“我不用输液,我没有生病。”白羽芊同样淡淡地回了一句。
中年护士看了看白羽芊,挺耐心地解释道:“这是移植手术前的必要准备工作,是为了降低创伤性手术对你身体的不良影响,有利于你术后恢复。”
白羽芊靠回床头,将脸转向了窗外。
中年护士取下输液瓶,打量了一下白羽芊的表情,又道:“刚才你血检的结果出来了,各项指标完全符合手术要求,难得有这么合适的肾源,马教授非常高兴,他是肾外科方面一流专家,会尽量减少这次移植对你的伤害,医者父母心,你不必过分担心。”
白羽芊依旧无语,却一时没忍住,冷笑了出来。
“既然都到了这里,你再有别的想法,就没有意思了,”大概觉得白羽芊的反应不如她预期,中年护士继续喋喋不休:“之前你母亲要求给你打强效麻醉药,说是怕你不肯配合,马教授从专业角度,嘱咐我们将药量减半,你要明白,就算对于供体,我们也会给予足够的尊重。”
白羽芊终于烦了,转头问道:“刚才你那位马教授所谓的‘救死扶伤必须有人被牺牲’,应该也是你们团队的理念吧,我只是奇怪,既然医者父母心,为什么有的人,你们明知道救不下来也要救;而有的人,在你们眼中只是器官培植器?”
“你什么意思?”中年护士脸沉了下来。
“我只想知道,违背他人意志,强行摘取器官,你们真的心安理得?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们睡得吗?”白羽芊仰头笑了起来,嘲讽地道:“你们和那些人体器官贩子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为了挣钱!”
这一刻,白羽芊终于没能按捺住愤怒。
中年护士已经非常不高兴了,冷冷地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只是接受病人家属委托,用他们提供的肾源实施移植手术,为病人提供救治,至于供体的来源,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觉得委屈,或者决定不捐了,可以现在离开,我们不会阻拦。”
说到这里,中年护士将还是满满的输液瓶摘下来,似乎打算出去了。
见对方这就要走,白羽芊从床上下来,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冲过去,挡在了中年护士的面前。
“你想做什么?”中年护士警惕地往后一退。
“刚才我听到郭夫人亲口说,她那个儿子在半年前就被医生判了死刑,换肾根本挽救不了他的生命,”白羽芊紧盯着对方问道:“既然那位马教授是专家,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不要挡着我,”中年护士皱起了眉头:“我刚才说得清楚,你不愿意捐肾,可以自己离开,我会告知家属,你现在反悔了,让他们来和你沟通。”
这话明显带了威胁的意味,白羽芊被气得笑了出来,朝着中年护士逼近一步:“反悔?之前在走廊上,你清清楚楚地看见我是被抓来的,你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说要让那些人跟我沟通,用强效麻醉药沟通吗?”
中年护士见白羽芊不让她走,想了想后,到底缓和了语气:“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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