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单元门,几乎是跑了进去。
次日早上,白羽芊走出舞团,准备穿过马路,到对面的一间咖啡厅,那是费夫人约见她的地方。
白羽芊到的时候,费夫人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侧过头,像是在欣赏街景。
早上的咖啡厅,几乎没什么客人,白羽芊一进来便瞧见费夫人,忙朝她走了过去。
“费伯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白羽芊转站到费夫人面前,还没坐下,先道了个歉。
“不,你很准时,是我来早了,做老师的习惯,不喜欢让人等我,”费夫人对着白羽芊笑了笑,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坐下再说。”
“伯母,那天在餐馆,凯凯突然生病,我们走得太着急,请您原谅!”白羽芊坐到椅子上,又道起了歉来。
费夫人摆了摆手:“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小牧解释过了,你不用再说,我没那么矫情。”
等服务生上过咖啡,费夫人便直接切入正题:“羽芊,那天与你母亲的见面,的确非常不愉快,我后来想想,觉得有必要和你就这件事沟通一下。”
白羽芊没料到费夫人开门见山,手指在面前咖啡的杯沿上来回摩挲着,耐心地等着费夫人往下说。
“为什么和你母亲的关系这么恶劣?”费夫人用小汤匙轻轻地搅了搅自己的咖啡,随后抬眼问道。
“我父母早年离异,郭夫人改嫁别人,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义务,我们也没有所谓母女感情。”白羽芊并不想说得太多,只简略地陈述了一下事实。
“这样看的话,你母亲的确有错,不过你……”费夫人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望向白羽芊:“实话说,你对你母亲的态度,让我不敢苟同。”
白羽芊笑了笑,感觉猜对了,今天的谈话的确不会太愉快。
“一个健全的家庭,对于孩子的成长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从我目前对你的观察,你有点易怒,稍显压抑,当然,这并不是多大问题,任何人都有他性格上的缺陷,我担心的,是你在婚姻观上会有什么偏差,所以想跟你沟通一下。”费夫人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白羽芊低头想了好一会,看来费夫人这是要给她上课了。
“你是做母亲的人,虽然凯凯不是你亲生的,不过我也相信,你可以理解我的想法,”费夫人明显在观察着白羽芊:“我只有一个儿子,只盼着他一生幸福,不出意外的话,今后我们会是家人,而你和小牧的婚姻,关系到两家人的和睦和安稳,所以在此之前,我要把所有可能发生的问题全部排除掉。”
“好。”白羽芊只能这么回答。
费夫人扬了扬眉头:“我的想法是,即使无法和你母亲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至少你们要保持彼此的尊重,我会找机会和你母亲单独谈谈,希望她能接受我的建议,而我对你的要求是,适当的时候,你要主动与她和解。”
听到这里,白羽芊便惊呆了,没想到费夫人会给她出这样一个不能完成的难题。
“我母亲……”白羽芊心里叹了口气,只得实话实说:“当年她对婚姻不忠实,给我父亲造成极大伤害,这是我最无法原谅她的地方,所以……”
“那是你父母之间的事,你作为女儿,在你的立场上,不应该对母亲指手画脚。”费夫人严肃地指正道。
白羽芊闭了嘴,此刻真得很想苦笑,又怕被费夫人看出来,把人家给惹着了。
“我另外想问你的是,结婚之后,有没有打算以家庭为重?”费夫人又问了一句。
白羽芊很自然地点了点头,这也是她很想结婚的原因,有了家庭,便有了可以彼此支撑的人。
“一直以来,我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妇,最基本的要求,是能照顾我儿子,”费夫人看着白羽芊道:“我知道你在芭蕾艺术上造诣很深,也非常欣赏你的才华,费牧的叔叔跟我谈过,你有继续跳下去的打算,可费牧……他也有自己的事业来,你考虑过两者之间可能产生的矛盾吗?”
费夫人话音刚落,白羽芊的手机响了起来。
立刻,费夫人停了下来,表情显得不大愉快。
电话是岳凝之打来的,一般这种时候,岳凝之通常会很忙,所以能打电话来,一定不是为了聊天。
犹豫了一下,白羽芊只能对费夫人道:“伯母,很抱歉,是我朋友的电话,应该很重要。”
很勉强的,费夫人点了点头。
白羽芊也不敢起身走开,坐在原位上,低头“喂”了一声。
“羽芊,刚才得到消息,”岳凝之一开口便直接道:“郭宏源在看守所自杀!”
“怎么可能?”白羽芊大吃一惊。
“消息确切,据说是昨晚趁人不备吞了牙刷,听说早上人被发现时,已经没气了。”岳凝之回道。
白羽芊有些愣住,郭宏源居然就这么死了?
对于这个人,白羽芊一直以来,只觉得他面目模糊,说不上太关注,直到昨天,她才对这个郭宏源有了些微妙的想法,可没料到,转眼便听到了此人死讯。
“出了什么事?”等白羽芊挂断电话,费夫人随意地问了一句。
白羽芊长吁了一口气,回道:“郭夫人的丈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