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笑得乐不可支。
络腮大汉愉快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豪气地说:“走,今天我们高兴,进去请你们吃饭。”
慕容澈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已吃过了,你们请便。”又对他们拱手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络腮大汉说:“好吧,那就后会有期。”
我们往马车上走去。
胖大汉在我们背后问:“不知你们宿在哪间店里?晚上找你们喝酒去。”
“我们居于至交家中,晚上与他们相聚。多谢三位大哥相邀,它日得见,定一醉方休。”慕容澈笑吟吟道,让我先上了马车。
“公子至交是谁?可把他叫来,我们一起喝酒。”瘦大汉热情地道。
“公子怀壁。”慕容澈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我看到三位大汉都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愣愣地看着我们。
他们并不知道,公子怀壁能见他们,能和他们说上四句话,就是托了前面这位澈公子的福。
慕容澈又带我游了一处古迹,说了一番古今,在我意犹未尽之时回带我回到了怀壁置于沛县的居所。
晚饭的时候,我们四人又在谈笑风生,饭桌上大多是慕容澈和怀壁在说,我们当旁听,却听得很快乐。
晚饭后,慕容澈与怀壁进了书房,我与凤姐姐坐在树下喝茶闲聊。
天色阴沉,夜幕将至,凤姐姐让婢女在树下燃了灯笼,我们聊到今天游玩的事,凤姐姐听到那三位大汉说的公子怀壁的四句话,笑得前俯后仰。
她敛了一点笑意,道:“每天总有各种各样的人要见他,弄得他烦不胜烦,但他身上顶着诺大一个逆风楼,不好显得不近人情,所以每天见个三几位,以显亲和。”
原来如此,我恍然,感叹着这名人还真是不好当啊。
凤姐姐笑声渐停,看着我有些奇怪地问:“听怀壁说你此次前来为求京城戚老头酿的酒,以送礼之用,却又不肯说送于何人,妹妹,在姐姐面前你也不说吗?”
我朝凤姐姐看过去,见她美丽的面庞在灯笼的映照之下不太真切,有点朦胧的美,那笑容,却像温和的春风,轻轻地安抚着我心田。
我不由得紧拉起她的手,眼泛泪花。
凤姐姐有些讶异:“颜妹妹怎么了?”
“此酒有人喜欢喝,我找来贺他新婚之喜。”我慢慢地说。
“送酒贺喜,很正常啊?你怎么这个神色?”凤姐姐惊讶地问。
“这个让我送酒祝贺之人,便是当今太子慕容翼,他……他本是要与我成亲的,不想却改娶他表妹,他很不开心,记起曾经说要买酒送他喝个够的,这便想着买他最喜欢喝的酒送他,以贺新婚之喜。”我忍着眼中的泪意对凤姐姐说,心里在感叹世事难料。
凤姐姐默默地听着,半晌,她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妹妹,都过去了,别想了。”
我点了点头,空气又静默了下来。但是凤姐姐有点奇怪,她的脸色与这夜空一样沉静,目光游离又怜悯。
良久,她长叹了一口气,似是欲言又止般,低低地说:“我心疼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