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低下头就是臭水沟,屋里昏暗没有窗户,外面都是咒骂,住在这里的人我很难想象到还有什么可以引起他们的希望。
终于走到最里面一处低矮的房子前,其实这里都很难称为房子,就是捡来的铁皮搭成的简易房子,上面弄了个盖,歪七扭八的,周围用铁丝固定,用几块木板勉强当做门。
门口此时就停着那辆送餐的电瓶车。
我刚要敲门,被阿元一把拉住,示意我们别出声,于是我们三个就很不雅观的站在人家门口听墙角了。
只听里面声音还是挺清晰的主要是这房子也没什么隔音可言。
听到里面的对话,“你不要一天天总在房间里,外面很好的,总不见阳光会死掉的。”
可是另一个人声音似乎很低,听不清,只听阿朋,“其实根本没人在意,而且带上头盔就看不出来了。别,你别总这么想的太钻牛角尖,生活还是挺美好的。”
只听那个阿朋很兴奋地说着什么,“今天可幸运了,先是一个大老板买走了几个木雕,说是要长期合作,还留了电话,然后一个餐馆老板说有销售渠道也卖出去了,说还要买呢。
但是我和他们说了,这是纯手工制造的,比较慢,赶明个你多做几个,我在多接几个单,以后咱俩赚大钱就离开这里,买大房子,最起码租个相像样的房子。”
阿朋在那滔滔不绝的畅想,屋里另一个人却是突然声音极大,“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买大房子。”
“不是,是刚才那一句,你说今天的木雕都卖出去了?”
“是啊。”
阿朋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疑惑。
“糟了,不行,我要赶紧走。”
说着收拾东西的声音,我们在门口迟疑,屋子里传来两人的争执,“君逸,你怎么总这么疑神疑鬼的。一开始我说要搬家你不搬,非要在这里,说什么不要身份证,现在又要马上走。”
阿朋似乎很不解,可是后者却是几乎歇斯底里的咆哮,“我都说过,我不想让人发现我,你要走你走好了,还有,今天无缘无故有人买,肯定不是偶然,一定是,一定是有人故意买的,不行,我要赶紧走,我不能让人发现我。”
那声音发疯一样的,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
阿朋刚才还想争辩,可是听道对方这么慌张,也有点心虚,“不能啊,能是什么人,你不说这个木雕没几个人见过吗?”
君逸却是一瞬间沉默,半晌,声音有些颤抖,“是,只有江心姐知道。”
他那句江心姐,让门外的江心一下捂住嘴,怕哽咽出声。
里面人迟疑了一下,又马上否定,“不会的,她不可能回来的,怎么可能回来呢。”
而阿朋此时似乎更心虚了,“要是她回来了,要是她来找你呢,你会不会,你就不恨她扔下你吗?”
“阿朋我都和你说过一万次了,她从没与扔下过我,是我没有和她走。”
“为什么?”
“因为我不配。”
“哪里不配,就因为脸上的胎记吗?有什么,你太在乎这张脸,其实没什么的,你不明白,真正的朋友从来不会因为你的缺陷而嫌弃你。”
后者却是苦笑出声,“是啊,可是别人会,别人会指指点点,会厌弃,会唾弃,会想离的远远地,而和我在一起的人,也要同样接受这样的目光,凭什么?
江心姐那么好,那么善良,她吃过的苦够多了,她已经失去了腿,不能再没有自由,她想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我,如果和她一起走,算什么。
我在她身边就像是永远抹不去的黑暗,让她想起以前的事,你不明白以前俱乐部她吃了多少苦,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别人都以为她有天赋,去不知道她私下里吃了多少苦。
在那地狱一样的地方,不出头就要去打黑拳,随时都会丧命,所谓的黑拳也好职业拳赛也好,都是给有钱人玩乐的节目,根本不把人当人看。
受制于俱乐部,从小进了俱乐部,身上都要像牲畜一样打上标记。”
他似乎抓过什么东西指着,“看到了吗,我每一个木雕下面都有这个标记,因为它不仅刻在了人身上,更是刻在了心上,心不自由,永远都不会自由的。
而我是她唯一黑暗的见证人,我不想让她想起以前,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我愿意在她身边守护她,可是我不是,阿朋,我是个被厌弃的人。
小时候我爸杀了人,我妈生下我就被人指责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孩子遭报应,她也自杀了,我被扔在舅舅家,被人厌弃被人嫌弃。
这样的我,如何陪在她的新生活里,我只配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蛆虫。”
【以后我一定要写一个关于君逸和江心的番外,话说这个少年很有故事呢,大家留言讨论一下啊,啊啊啊,还有,颜娇怎么补偿安少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