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面对苏漓真诚而充满歉意的目光,王福来怔然不语,目光逐渐复杂。
这明明不是你的错,苏讲师。你家人造的孽,为何要你来承担?
良久,王福来手下苏漓手里的碎银,无奈道:“虽然我很不想要,但我也养着客栈的一批人。银子我就收下了,你的家事……唉,苏讲师能出淤泥而不染,真是不容易啊。”
王福来拿着银子,一言难尽地走了。走廊两边却伸出不少头来,暗中观察事态发展。
能住在这里的,家中自然非富即贵,对于清河城最年轻特级讲师的八卦,自然有很多人感兴趣。
如此多人围观,苏焕礼等人面皮再厚,也不由感到脸上发烫,拉着苏漓离开了客栈。
“爹娘,你们都回去吧。我真的没办法给你们安排住处,除非你们愿意去住便宜的客栈。”
苏漓一脸无奈地说道,语气近乎哀求。
苏崔氏冷哼一声,伸出抓子一把夺过苏漓的荷包,打开看到里面还剩下几两碎银子,这才有些相信苏漓的话,狠狠将荷包摔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本以为你的身份能为苏家带来一些好处,真是白费力气!”
“奶奶,你也别生气了。说不定苏漓还有事瞒着我们,我们先别急着离开。”
“对啊,娘。咱们先找个差点的客栈住下。”
“明天不如去绣坊看看!”
“……”
苏漓捡起荷包缓缓站起身,看着苏焕礼一行人愈行愈远,耳边却清晰地听到他们在小声谈论着什么。她眼中闪过一抹幽芒,而后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在暗处观察的吴芸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由得逞的笑容。
“人,果然都是有弱点的低等动物。你严家严防死守,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我会另辟蹊径吧……”
当晚,苏漓安排苏焕礼等人在普通客栈住下,一个晚上不过几百文钱,银子当然是她付的,有苏漓这么一个软柿子在,就算苏家现在通过百味楼积累了再多的前,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剥削苏漓。
进入客栈,朱艳和苏崔氏逢人就说自己是苏漓的亲娘和奶奶,气氛搞得好不尴尬,最后所有人都觉得无趣后,才放苏漓离开。
苏漓回到淋漓居后,早就听到消息的方渊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苏家那群老家伙竟然追来清河城了?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屈青宁一脸肯定地说道,“苏焕礼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要不是清河城有绝对的利益等着他,他怎么可能把百味楼留给二夫人,自己带着全家跑来清河城找苏漓?”
方渊没有说话,却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他与屈青宁的看法一致。
殷雪瞳和方牧都是苏漓来到清河城后才加入的,因此对苏漓的家事并不了解,如今突然听到苏漓背后竟然站着一群极品,真是让她们大吃一惊。
苏漓,不应该是出生隐世家族、又或是异士弟子那般什么莫测的身份才是么?怎么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商贾家族的二小姐?
这样的反差……未免也太大了吧?
不理会二人的傻眼,苏漓将桌上早就干涸的两个字推到方渊和屈青宁面前。
“吴芸?!”
屈青宁一脸迷惑,“苏家的事情跟吴芸有关?这根本八竿子都打不着啊,吴芸现在不应该在为金林二家头疼吗?”
方渊却是瞳孔一缩,想到了什么。
“密切关注苏焕礼等人的行踪,若是有任何特殊行为,即刻通知于我。”苏漓眼中闪烁莫名之意,吴芸竟然能想到利用苏焕礼一家来胁迫严家。
可惜……若她真的是那般任劳任怨的孝女的话,吴芸的计划几乎没有弱点,可那些……都是她刻意维持出来的假象呢。
“似乎很久都没给清河女学上课了,红袖那丫头也有多日不见。我先去女学,剩下的事情你们自行掌握便是。”
苏漓丢一下一句话,轻飘飘地离开。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有屈青宁突然有所察觉,呆呆地问了一句,“刚才苏漓好像直呼他爹……苏焕礼了吧?”
“以苏漓小姐的性子……叫那种人为爹,也不太合适吧?”
方牧闪闪笑道,方渊却是神情一黯,在内心确定了某种猜测。
她怕是从一开始就没将苏家人放在眼中……一切都是她在演戏罢了。
就连他们之前在大苏镇,也被骗了,以为苏漓放不下亲情,才会任由苏焕礼他们欺负,现在想来颇为可笑。
“苏漓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感情那种东西……”
方渊嘴角掠过苦涩,心中遥而不可及的幻想终于被他掩藏在心底深处,或许一生都不会再去触碰。